第43章绿茶主播VS榜一大佬43

第二天早餐时,席修砚的手机不断震动。

云洛晞瞥见屏幕上闪过“产科专家”、“营养师”等字眼,不禁摇头,“你不会组建了一个医疗团队专门盯着我吧?”

席修砚面不改色地切着盘中的水果,“只是常规咨询。”他将切好的水果推到云洛晞面前,“对了,下周的产检我陪你去。”

“你上周不是刚开除了一个项目总监吗?公司那么忙...…”

“什么都没有你和孩子重要。”

云洛晞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反驳。

她知道,在关乎她安全健康的事情上,席修砚是绝不会让步的。

产检当天,席修砚亲自开车送她去,云洛晞惊讶地发现,他不仅记得所有检查项目,还能和医生讨论一些专业术语,甚至连b超机的型号都能点评几句。

“席先生最近在研究医疗器械?”医生笑着问。

席修砚严肃地点头,“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

当b超屏幕上出现四个小小的孕囊时,席修砚的手明显颤抖起来。

他紧握着云洛晞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仿佛要将这一幕刻进脑海。

“都很好,发育正常。”医生的话让他紧绷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些。

回家的路上,席修砚异常沉默。直到等红灯时,他突然开口:“晞晞,我们出去旅行吧。”

“现在?”云洛晞惊讶地看着他。

“嗯,趁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席修砚转头看她,眼里有云洛晞读不懂的情绪,“我们结婚时太繁忙,连蜜月都没有。现在趁着孕中期比较稳定,我想带你出去走走。”

云洛晞刚要说话,手机响了。

是席母发来的消息,说她和席父可以照顾深深浅浅,让他们放心去玩。

“看来妈妈已经知道了。”云洛晞笑道。

席修砚嘴角微扬,“我昨晚跟她商量过了。她说孕妇心情好对宝宝很重要,而且……”他顿了顿,“她觉得我太紧张了,需要放松。”

云洛晞噗嗤一笑,“连妈都看出来了?”

两天后,席家私人飞机载着两人飞往欧洲。

第一站是巴黎,席修砚在埃菲尔铁塔旁的酒店订了套房,窗外就是璀璨的铁塔灯光。

“喜欢吗?”他从背后环住站在落地窗前的云洛晞,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

云洛晞靠在他怀里,点点头,“很美。”

“还有更美的。”席修砚神秘地说,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间。

夜晚的塞纳河波光粼粼,游船上传来悠扬的音乐声。

席修砚租了一艘私人游船,船上摆满了云洛晞喜欢的白玫瑰。

当游船行至铁塔正下方时,游船突然亮起粉色的灯光,组成’‘jetaime"的字样。

云洛晞惊讶地捂住嘴,转身看见席修砚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枚钻戒。

接下来的两周,他们去了威尼斯、瑞士和圣托里尼和。每到一个地方,席修砚都会准备不同的惊喜——在威尼斯乘坐贡多拉时突然出现的交响乐队,在瑞士雪山上的热气球早餐,在圣托里尼蓝顶教堂前的日落求婚。

最后他们在爱情海边驻足。

爱琴海的蓝像是打翻的颜料罐,云洛晞牵着他漫步走在白房子间。

“你什么时候计划的这些?”在回程的飞机上,云洛晞忍不住问。

席修砚把玩着她的手指,“从知道你喜欢旅行开始。”他轻笑,“你喜欢的一切我都想要了解。”

他有个特殊文件夹,专门记录她想去的地方和喜欢的东西。

年轻时实现,年迈时怀念。

一笔笔记录下来,等某天白发苍苍之时,如果他们忘了,可以一起回忆。

云洛晞整个孕期比她想象中好不少,没有孕吐,肚子也没有她想象得大得惊人,她还为此担心得去做了好几次检查,都显示胎儿很健康。

盆底肌也没有受损严重,身体各方面都不错,连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

云洛晞觉得这一切都是生子丹的功劳,让她避免了很多艰辛历程。

她突然觉得无比庆幸,她赌对了,系统果然是个神奇的存在。

次年八月初,云洛晞在孕36周时突然破水。

“四胞胎必须剖腹产。”主刀医生严肃地推了推眼镜,手中的病历本翻得哗哗作响,“孕妇的骨盆条件虽然不错,但四胞胎顺产风险太大。”

“家属请在等候区...…”

“我要陪产。”

云洛晞躺在产床上,羊水已经浸湿了身下的垫子。

她咬着下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坚定地摇头:“我要顺产。”

医生皱眉看向席修砚,希望他能说服妻子。

席修砚西装外套早已脱下,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紧绷的小臂线条,他握住云洛晞冰凉的手指,声音低沉:“晞晞,听医生的好不好?”

“不。”云洛晞的指甲几乎嵌入他的掌心,“我查过资料,四胞胎顺产成功的案例不少。我的身体我知道,我可以的。”

产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席修砚看着妻子倔强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转向医生:“如果监测指标允许,能否尊重她的选择?”

“这……”

“我会签免责协议。”云洛晞打断他,声音因阵痛而微微发颤,“所有后果我自己承担。”

医生最终妥协,但要求席修砚必须全程陪产。

当护士拿来无菌服时,席修砚的手指微微发抖,扣子扣了三次才系好。

“别怕,我在这。”他握住云洛晞的手,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

云洛晞挤出一个微笑,悄悄将藏在舌下的无痛分娩丸咽了下去,药效发作得很快,剧烈的宫缩痛感逐渐变得可以忍受直到几乎消失。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生命的律动。

“宫口开四指了!”助产士惊喜地喊道,“比预期快很多。”

席修砚的目光一刻不离监测仪,上面跳动的数字和曲线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当云洛晞发出痛苦的呻吟时,他的手臂肌肉绷紧,仿佛要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呼吸,晞晞,跟着我呼吸。”他引导着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吸气...呼气...”

云洛晞的头发早已经被汗水浸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席修砚小心翼翼地替她拨开,指腹擦过她发烫的皮肤时,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产房外,席母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

“阿姨,您别太担心了。”鹿聆扶着席母坐下,递上纸巾,“晞晞那么坚强,一定会没事的。”

朱辞颜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产房的方向。

她想起云洛晞曾经说过的话——“我想要的得到了,现在我要回归属于自己的生活”。如今看来,她确实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不过,这幸福的代价也太大了。

鹿萧靠在墙边,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第一个孩子要出来了!”医生突然喊道,“产妇,用力!”

云洛晞抓紧席修砚的手,她咬紧牙关,全身的力气都往下腹集中。

席修砚能清晰地看到她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和因用力而泛红的眼角。

“啊——!”一声痛苦的叫喊后,第一个婴儿脱离了母体。

“是个男孩!”护士迅速将孩子抱起,不久后产房里响起婴儿嘹亮的啼哭。

席修砚只匆匆瞥了一眼那个皱巴巴的小家伙,注意力立刻回到云洛晞身上。

她的嘴唇脸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着,“孩子...还好吗?”

虽然是无痛分娩,但那种便秘拉…的感觉也不好受。

“很好,非常好。”席修砚亲吻她汗湿的额头,声音有些哽咽,“你做得太棒了,宝贝。”

第二个孩子的出生比第一个更顺利些。

当助产士宣布是个女孩时,云洛晞还有力气笑:“深深和浅浅要有妹妹了。”

席修砚眼眶通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他机械地重复着鼓励的话语,心脏却随着云洛晞越渐没有血色的脸而抽痛。

当第三个孩子出生时,云洛晞的体力明显不支,脸色苍白如纸。

“再坚持一下,晞晞,最后一个了。”席修砚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看着我,只看着我...…”

不痛,但累。

云洛晞感觉自己快要拉虚脱了,但在听到他的话后,还是努力聚焦在他脸上。她无力着伸出手,抚摸他紧绷的下颌线:“别担心。”

最后一个孩子的出生几乎耗尽了云洛晞全部的力气。

当婴儿的啼哭声终于响起时,她的手臂无力地垂下,眼睛半阖着,呼吸微弱。

“晞晞?晞晞!”席修砚慌乱地呼唤着她的名字,直到确认她只是太累睡着了,才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她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再也不要了...”他低声呢喃,拇指轻抚她苍白的脸颊,“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经历这种痛苦。”

当席母看到护士出来,立刻冲了上去:“我儿媳妇怎么样?”

“母子平安。”护士微笑着回答,“两男两女,体重都在正常范围内。”

席母双手合十,眼泪夺眶而出:“谢天谢地……”

四个新生儿被迅速送往保温箱观察,席母听说云洛晞累得睡着,和鹿聆他们去看孩子。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白非墨靠在墙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听到护士的话,他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闭了闭眼,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看到席修砚出来之时,鹿萧一个箭步冲上前,却在看到对方通红的眼眶和疲惫的面容时,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她怎么样?”鹿萧的声音低沉克制。

席修砚抹了把脸:“睡着了。失血有点多,但医生说没有危险。”

鹿萧的拳头松了又紧,最终只是冷冷地说:“你最好记住她今天受的苦。”

当云洛晞被推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长发散乱地铺在枕头上,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席修砚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她露在被子外的手,指尖轻抚她手背上的留置针。

这一幕刺痛了鹿萧的眼睛。

直到云洛晞被推入病房。

“席修砚,你跟我来。”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电梯,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天台的风很大,吹乱了两个男人的头发。

鹿萧转身就是一拳,却在最后一刻擦着他脸侧而过。

“你他妈还是人吗?”鹿萧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有了双胞胎还不够?非要让她怀四胞胎?你知不知会有多危险?”

席修砚没有躲闪,眼神平静得可怕:“你以为我不恐惧吗?”

鹿萧冷笑,“恐惧?你根本配不上她!如果不是你...…”

最后那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再次举起的拳头也颓然放下,声音里满是疲惫:“我只是...看不得她受苦。”

席修砚望向远处的高楼,“我也是。”

他没有说如果不是你,她会喜欢自己;他也没有说,那是我的妻子,不用你担心。

两人沉默地站在天台上,任凭风吹散未说出口的话语。

病房里,云洛晞闭着眼在休息。

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想睁开眼睛,可……

她没动,假装仍在沉睡。

白非墨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常,轻轻叹了口气。

“晞晞……”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水面,“我要走了。去法国进修,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

云洛晞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有些话,藏在心里太久了。”白非墨的手指想要触碰她的脸却最终放下,“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的声音带着云洛晞从未听过的温柔:“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

白非墨苦笑一声:“后来想开口,却贪心想要给你最好的,终究晚了一步。”

“那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向日葵向阳而生,而他退的那步,让他跌入了无边黑暗。

他直起身,影子投在云洛晞的脸上:“祝你幸福,我的小向日葵。”

我的最爱。

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云洛晞缓缓睁开眼睛,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消失在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