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疯批公主VS清冷佛子36
次日。
太医署院正跪在凤榻前,地上还残留着黑褐色的血迹。年过半百的院正眉心皱起,“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这应是...中了毒。”
“什么叫应是?”
院正抿唇,踌躇开口:“……皇后体内有两种毒素发作,微臣暂时还不知皇后娘娘是中了什么毒。”
身中两种毒,还是堂堂皇后,厉景帝既怒又气,他的皇宫竟然能出现这样的事。
那么,下一次又是谁呢?
“查!”天子威严的声音惊得寒风越发凛冽,“给朕把后宫翻过来查!”
消息传到公主府时,云洛晞正倚在无寂膝上把玩合欢佩。
她听着丫鬟禀报,指尖绕着红穗子在驸马掌心画圈:“竟然有人敢给皇后下毒?也太恐怖了吧。”
除了她竟然还有其他人这么恨皇后,到底是谁呢?
无寂捉住作乱的手指,将温好的清茶递到她唇边:“许是因果报应吧。”
“可能吧。”
无寂:“明日要进宫谢恩,可要去探病?”
雕花窗外雨凇渐歇,云洛晞就着他手啜饮香茗,丹蔻点在徐小姐昨日送来的添妆礼匣上。金丝楠木匣“咔嗒”弹开,露出满匣头饰。
“夫君你看,”她笑着拿起那串金镶玉项链,“你堂妹还挺大方,这么好的东西也舍得送给我。”
不止他堂妹,他父亲也挺大方的,按照云洛晞的了解,怕是把家里大半家产都给了无寂,现在都成她的了。
“你值得。”
云洛晞偏头时耳坠轻颤,珍珠流光略过朱唇,她忽而倾身凑近无寂耳畔:“夫君可知,昨夜你运用“兵法”时,倒比诵经时还要熟练三分。"她故意将“兵法”二字咬得绵软,眼波掠过他骤然泛红的耳尖,“只是不知这攻城略地的课业,驸马爷修到第几重了?”
无寂手中茶盏轻晃,琥珀色茶汤在盏壁漾开涟漪:"我…公主……"喉结滚了滚,却是连称呼都乱了方寸。
云洛晞忽然攀上他肩膀,含着半口温茶的红唇若即若离地擦过他唇角,“驸马昨夜可不是这般生分的。”
茶香混着她唇间玫瑰胭脂的气息,化作细密金钩扯碎他最后一丝克制。
无寂反手扣住她后颈的刹那,云洛晞已将温茶渡进他口中。清苦茶汤裹挟着蜜糖般的胭脂味,在相贴的唇齿间酿成醉人佳酿。
“唔….”云洛晞未料他忽然发力,指尖揪皱了他襟前鹤纹绣样。
无寂另一只手已揽住她腰肢,将人整个抱坐在膝上。羊脂玉簪应声滑落,泼墨青丝垂落交缠,遮住妆奁上并蒂莲纹铜镜里交叠的身影。
窗外阳光恰被流云半掩,无寂指腹抚过她泛着水光的唇瓣,声音暗哑如浸了陈酿:“娘子方才问..….‘攻城掠地’修到第几重?”尾音消失在再度覆上的唇间,这次却是他主动衔住那瓣嫣红,将未尽的话语化作缠绵的答案。
口中茶香已经消散,她喘息着抵住他胸膛,眼尾飞红似染了胭脂的蝶翼:“无寂哥哥怎地变得这般孟浪?”
无寂目光深邃,仿佛藏着无尽星河,他轻笑,那清冷俊容里染上几分温柔宠溺,“在娘子面前,所有克制不过是徒劳。”
又用力“学习”了半夜,次日云洛晞醒来还觉得有些疲倦。
无寂略显生涩地给她揉着腰。
“好你个无寂!”云洛晞瞪他。
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莫不是气运之子都是天赋异禀,再难的题目都能做到?
无寂抿着唇,“娘子,下次不会了。”
云洛晞:我信你个鬼!
“殿下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玉折捏着犀牛角梳的手顿了一下,随后问道。
云洛晞对着铜镜,由着玉折梳妆打扮,镜中人儿朱唇微翘,眉眼间确实难掩愉悦之色,“是吗?大概是昨晚睡得好。”
刚走进来的无寂脚步一顿,神情若有所思。
两人马车抵达皇宫,皇上见到相携而来的两人,龙颜浮现一抹温和笑意。
云洛晞福身行礼,“见过皇祖母,见过父皇。”
无寂亦随之躬身行礼,姿态恭谨。
太后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只淡淡说了句,“坐下吧。”
几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太后借口累了就回了寝殿,皇上知道太后对云洛晞嫁给无寂的决定很不满,在知道他是徐家人后也没改变。
厉景帝也不打算改变她的想法,事已成定局,无论她怎么想也没办法解决,只能接受。
接受不了也没事,少见面就行。
两人陪着皇上用了顿午膳,云洛晞提起昭鸾宫失火一事。
“这件事父皇打算怎么处理?”
大婚前一天,皇后指使人去昭鸾宫放火,想烧死宁朝朝,这样她云洛晞不仅成不了亲,还得回宫守孝三年,以后皇后再想要想办法对付她,比留她在宫外容易的多。
只是她早有防备,她父皇的龙鳞卫也把人抓了起来,想要问出幕后黑手,不是难事。
云洛晞原本也是打算今日归宁问及此事如何处理,只是没想到皇后会在她成婚当晚吐血。
这种情况下,云洛晞很难不觉得皇后是故意给自己下毒的,不然她现在面对的就是厉景帝的狂风暴雨。
厉景帝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深邃,缓缓开口,“此事朕自有定夺。现在最迫在眉睫的是找到给皇后下毒的人。”
昭鸾宫在刚起火的时候就被扑灭了,没有造成大的事故,虽然不能废后,但厉景帝早已有打算。
只是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皇后中毒昏迷未醒,他现在更不能对她做什么,只能先查出下毒之人。
云洛晞轻抿朱唇,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忧虑,“父皇,儿臣想问母后到底是中了什么毒?连院正都没有办法吗?”
厉景帝眉头紧锁,沉声道:“皇后体内之毒,颇为复杂,一种似来自南疆,毒性缓慢而隐匿;另一种则更为诡谲,连太医署院正也一时难以辨认。朕已下令,广招天下名医,务必解此奇毒。”
云洛晞闻言,心中暗自思量,南疆之毒,若非熟悉那边风土之人,难以轻易获得。
这让她更加确定此毒是皇后给自己下的。
如果她之前没提前给皇后下毒,皇后这次计划失败后为了逃避惩罚给自己下一点让身体虚弱的毒,再栽赃给一个妃嫔,比如宁朝朝以前的手帕交林欣儿。
宁朝朝对自己的女儿仇视怨恨,对这个她觉得愧对的幼时玩伴感情显然不浅,到时候为了她求情,这样一来,皇后不会受到多大影响。
只是皇后没想到自己体内还有隐藏已久的另一种毒,一下子激发了出来,这才让她现在昏迷不醒。
只能说,云洛晞基本上猜对了皇后的所有想法。
但皇后比她想的更严密周全,这次下毒没经过任何人的手,所以厉景帝派人去调查的时候,坤宁宫所有丫鬟太监没有一个人有嫌疑。
“母后中了两种毒?能查到中毒的时间吗?”
“一个人不可能下两种毒,那就只能是两人,父皇觉得在母后的坤宁宫里,有两人同时下毒,却没被任何人发现的可能性有多大?”
厉景帝神色一凛,“晞儿这是什么意思?”
“儿臣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母后中毒的事情十分蹊跷,能接近母后,还能下毒不被发现,这样的人该多得皇母后信任。”
厉景帝脑子里突然迸射出一个不可思议但又合理的想法。
见到人陷入沉思,云洛晞轻轻抚弄着衣袖上的精致绣花,眼中闪过意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无寂在一旁静默不语。
听到云洛晞的话,他眸色沉了沉。
云洛晞没去见宁朝朝,尽管她现在变了,但两人的关系不会发生改变,原主对她的感情十分复杂,但也没想要对她做什么,她也不会对此一举。
回公主府的马车上,云洛晞依偎在无寂怀里,指尖捻起一缕发丝绕啊绕,饶有兴致听着无寂小时候的所见所闻。
“没想到你小时候竟也有调皮的时候。”云洛晞调侃道。
无寂轻笑一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便是清修之人,幼时亦有小孩子的天性。”
夜幕低垂,伽蓝香氤氲的房间里,云洛晞与无寂对坐棋盘前。
青玉棋子映着鎏金烛台的光晕。云洛晞指尖白子悬在棋盘上方,珊瑚色指甲在烛火下流转着蜜糖般的光泽。
她忽然将棋子掷回玛瑙罐,绯色广袖拂乱棋局:“这黑曜石棋子晃得人眼晕,驸马故意使诈。”
无寂垂眸看着被她搅乱的残局,墨色袖口暗绣的银竹纹路微动:“臣用青玉棋子,何来黑曜石之说?”
他尾音未落,忽见云洛晞赤着罗袜的玉足踩上紫檀棋案,丹蔻在青玉棋盘映衬下艳如红梅落雪。
“本宫说眼晕便是眼晕。”她足尖掠过他襟前银竹绣纹,金丝缀珠的裙裾扫落满地棋子,“驸马这般较真,莫不是就想欺负我?”
羊脂玉似的脚踝突然被温热掌心握住,无寂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惊得她脚趾蜷成粉贝。
烛火将无寂眼底暗涌的情潮照得纤毫毕现。
他握着玉足将人拽进怀中,沉香气息拂过她耳后:“三局胜负有定,倒是第四局…”他指尖掠过她腰带,“娘子搅了棋局,该当何罚?”
云洛晞勾着他衣襟,唇间玫瑰胭脂蹭过他喉结:“这局不算,方才窗外的雀儿惊了本宫。”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云洛晞这个借口找得极其敷衍。
无寂胸腔发出闷笑,“那就依娘子的,这局不算。为夫只是每次要坚持的时间久一些罢了。”
他们两人打赌,云洛晞赢了几局,无寂几天就不能碰她,反之,无寂赢了几局,便能交战几个回合。
“我才不……”
话音未落忽觉天旋地转,茜纱帐上金线绣的并蒂莲在眼前晃成一片流光。
无寂将人压进锦绣堆里,拆她发间步摇的动作却轻柔得像触碰初绽的牡丹。
他衔住她耳垂轻笑,“春宵苦短,这棋债……娘子便还了吧。”
菱花窗外积雪压折梅枝的轻响,混着云洛晞断续的娇嗔:“哪有你这样……唔..…放开……”
鎏金帐钩在晃动中发出细碎清音,羊脂玉簪与青玉棋子滚落满地,在月华下泛着温润的光。
三更鼓响时,云洛晞懒懒拨弄着无寂散在枕上的乌发,指尖卷着发梢在他胸口画圈:“这般勤学苦练,驸马是要考武状元不成?”话未说完又被翻身压住,无寂捉住她作乱的手按在枕边。
“夫人要是……”
“不,你不用考武状元。”
当云洛晞终于咬着他的肩膀讨饶时,无寂抚着她汗湿的鬓发轻哄,“夫人棋债还完了,睡吧。”
“你闭嘴,明明是四次。”
云洛晞气恼地扯过鸳鸯锦被,却被他连人带被拥入怀中,无寂将脸埋在她散着莲花香气的青丝间:“收点利息,夫人应该理解。”
云洛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