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羽书飞瀚海

营帐内

“俞都护,我军战损约八千人。”

“歧戎军还有多少?”谢梵询问来人。

“启禀谢将军,歧戎战死一万两千多,约摸还有两万人马。”

“退下吧。”俞都护脸色阴沉。

“除去守城将士,我军还有两万三千人马可以一战,未必不敌此单达央。”宋京序看着谢梵。

“可曾向京城传信?”谢梵转头看向俞朔。

“已经派出去了。”

“督军大人说得对,我边关将士什么硬仗没打过,武将死沙场,虽死犹荣。”行军司马看着谢梵。

谢梵眼神闪了闪,背过身去许久不语。

“报——”一年轻将士疾步跑进来,打破营帐内沉重气氛。

宋京序三人皆看向来人。

“歧戎军拉出了木幔和云梯等攻城工具,怕是要为攻城做准备。”

“拼死护住城门!”俞朔眼神划过狠厉。

“是。”将士快步离开。

夜色深沉,一只信鸽扇动翅膀快速掠过战区,直直往南飞去。

谢梵静静瞧着,待鸽子不见了踪影,才转身进了屋内。

歧戎军似乎受了重创,整整两日间,除了些小规模的试探,迟迟没有大的动静。

京城 柱国公府邸

“不成器的东西!”柱国公将手中白纸握成一团。

萧宴府邸 酉时

书房内

“大人,柱国公收到消息了。”修铭快步走进来,将手中书信递给书案前批改奏折的黑紫色衣服的男人。

萧宴笔尖一顿,放下朱笔接过信件撕开。待看完书信,又转手将信纸立在跳动的烛火上。

“柱国公那里可有动静?皇上可曾收到边关战报?”

“柱国公府邸还没有动静,战报估计要今晚子时才能送至京城,皇上最早也要丑时才能知晓关山一带情况。”

“北庆城等不了这么久。柱国公手中虎符,必须交出来。”萧宴眸色暗沉看着落下的黑色灰烬。

“大人!”刀隐快步走进来,一脸喜色开口:“柱国公往二皇子府邸方向去了。”

“柱国公去二皇子府上做什么?难不成二皇子比他儿子的命还重要!”修铭低声道。

萧宴看了眼修铭,又抬眸看着门外暗沉沉的夜色,眸子也渐渐变得寒浸浸。

“难怪他不着急。”萧宴眼中划过讥讽。

“修铭,去给高贵妃传信,让她即刻去见宁妃,问问她,儿子和虎符,她选哪一个。”萧宴眼底闪过一抹笑。

“是,属下这就去。”修铭掩去面上震惊,转身离开。

皇宫 戌时三刻

宁妃住处

“娘娘,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侍女跪在一旁为高台上的华贵女人捏着肩,小声提醒。

“本宫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华贵女子睁开眸子,抬手按在胸口处。

“娘娘就安心吧,怕是马上便有谢公子的好消息传来了。”侍女轻声安慰。

宁妃静静听着,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这般慌慌张张做什么?”宁妃坐直身子,神情不悦的看着面色慌张的太监。

“启禀娘娘,高贵妃娘娘在殿外。”太监说罢小心打量了女人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让她进来。”宁妃想起方才侍女的话,看向殿外的眼神满是不屑。

“是。”太监弯腰退出去。

不多时,衣着更加华美的女人款款走进来。

“宁妃妹妹。”高贵妃含笑停于阶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高台上站着的女人。

“贵妃姐姐,你怎么来了。”宁妃看着来人,缓步走下台阶。

“姐姐过来问妹妹一个问题。”高贵妃看着对面高昂着头的女子。

“姐姐请问,妹妹若是知道,必将知无不言。”

“二皇子的兄长为了他,如今深陷关山战场脱不开身。妹妹你说,你儿子会救他兄长吗?”高贵妃说罢,眉眼含笑看着面前神情有些呆滞的女人。

“姐姐说的话妹妹一点都听不懂。”宁妃直直迎上高贵妃审视的目光。

“妹妹,姐姐不想与你多费口舌,你还有两个时辰,柱国公若是不主动交出虎符,你儿子的命,保不住!”高贵妃戏谑看着镇静站着的女人,转身找个位置坐下。

“妹妹在后宫一向以温婉端庄示人,若是皇上知道妹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也不知道那是皇上要杀多少人,才能平息心中怒火。”

“你到底要什么!?”宁妃沉不住气转过身去,发恨盯着拨弄香灰的女人。

“虎符,明日朝堂上,把虎符交给皇上。”高贵妃托着下巴,笑眯眯开口。

“我如何能左右虎符去向?”

“妹妹是在问我呀,不然我去问问柱国公?”高贵妃眼眸含笑看着情绪不稳的女人。

“关山战报还有两个时辰便至京城,妹妹也还有两个时辰。要你一族性命还是权势,妹妹好生掂量掂量。”

“谁告诉你的?!”宁妃咬牙切齿。

“妹妹还是先关心自己吧。”高贵妃站起身来,警告的看了女人一眼,转身离开。

宁妃目送华服女人走远,衣袖里的手再也不受控制开始抖动起来。

“娘娘?”侍女小心开口。

“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女人无奈一笑。

“去柱国公府邸。”宁妃眼眸闪了闪。

一顶软轿停在柱国公偏门

书房内

“国公,门外有人求见。”管家推门进来,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出去。”男人看着直接进来的管家,脸色有些不好看。

管家道了句是,转身踏出门。

“谢征。”近十年未曾听到的嗓音在耳边炸开,男人缓慢抬起头去看。

女人抬脚踏入书房。

“颐宁?”男人直直看着蓝衣女子走至自己跟前,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惊喜,

“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女人勾唇浅笑,眼眶蓄满了泪。

“颐宁,咱们的女儿还好好活着。”中年男人快步绕过书案走至女人跟前,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