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变数
“海神，是海神大人降下惩罚了！”
一名老人就连走路都颤颤巍巍，但口中却是一直碎碎念着不肯停下。
“你在乱说什么？”远处巡逻的士兵似乎有修为在身，远远地就听到了老人的话。
“海神大人一直庇护着我们天斗的子民，是我们这些后辈逐渐忘却了对神祇的尊敬，海神大人这才降下惩罚警示我们哪！”
老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朝着海洋的方向跪拜。
为首的军官已经看出老人的来历。自从斗灵帝国内乱，不少难民涌入天魂帝国，这些难民被分到原本的日月帝国境内定居，他们感念天魂之恩，又不愿忘记故国斗灵，便以天斗子民自称。
不过听到老人的话，这名军官却是“腾”地一下红了眼。
“你们口中的神明，不过只是万年之前强大的魂师而已，若他们真的成神，真的在庇护他们的子民，我们与日月帝国征战之时怎么不见他们的踪迹？”
“当初卫王殿下死于阵前时，怎么不见神明垂怜，降下神迹？”
当时他就在阵中，眼看带着自己镇守天魂边境数十年的雪凌霜死于阵前，他的心中怎能不恨。身为将士，他的心中没有神明，唯有手中的武器与战场之上站在他们身前的那道身影。
“队长！”眼看为首的军官声音越来越高，引来不少人注视，他身后另一名士兵急忙开口将他拉住。
那军官猛地回头，看到熟悉的身影，这才微微冷静下来。
粗重地喘出两口气，他这才提高声音，“所有人听着，城中已有公告，最近发生的事乃是邪魂师所为，他们利用活人性命用以祭炼邪术，天魂帝国国师，极限斗罗本体冕下已经亲往此处解决此事。”
“所有人不得再像这般散播谣言。”军官说着低下头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老者，微微握拳，却又没有做出其余的动作，“念你年事已高，又是初犯，暂且予以警告，若有再犯，定不轻饶！”
说罢，这才带着其余人离开这里。
那老人看着离开的士兵，仍旧是一副虔诚的样子，口中却是再也说不出刚才的话了。
直到这里再次安静下来，不远的一处角落，才有两道身影从暗中走出。
“城里这样的情况多不多？”
“回少宗主，如此灾难之前，普通人寻求神祇庇佑乃是常事，不过像这般狂热的确实少见。”
说话的自然是从灵斗城赶到这里的雪凌魄和跟随毒不死来此的金鹏。
周围的情况与之前传来的消息差不多，上万人一夜之间没有了生息，甚至数座岛屿都沉入大海之下，这般力量确实不似凡人所为，毕竟就算是魂师，想要做到这些也要有不浅的修为。
而且现在无论是邪魂师也好，还是其他缘故，完全找不到出手之人留下的其他痕迹，也难怪会有人将这些当成神罚。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毒不死伤得并不重。雪凌魄原以为是他和邪魂师交手时所伤，但按照毒不死的说法，他甚至都没有看到出手的人是谁。只知道那人的武魂或许与水有关，是隐于海下偷袭从而让他受伤，一击之后也很快潜海离开，找不到踪迹。
“不知金长老是如何看待神祇的？”
“回少宗主，对于普通人而言，神祇距离他们太过遥远，神界是否真的存在都尚未可知，但对于我们本体宗而言，自然知晓神界是确实存在的。”
“是啊。”雪凌魄点点头，“神界存在，世间却罕见神迹，金长老觉得这些神祇是否有些不太称职？”
“少宗主慎言，神界之事并非我等能够揣测。”
“我却觉得，这样的神界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金鹏听着雪凌魄的话，一时无言。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番话来，只怕会叫人觉得这只是凡人无法仰望神界而自我安慰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吃不到葡萄的人恶意猜测那葡萄奇酸无比。
但从雪凌魄口中平淡地说出，却又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好了，看来这里也没有出手那人留下的痕迹。”雪凌魄话锋一转，“这般毫无目的地搜索很难有什么收获，我们先回去吧，只能等他下一次出手，看能否将他留下。”
“是，少宗主。”
走在奥克城中，雪凌魄轻叹了一声。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所猜测。
从他出生起，前世记忆就时刻伴随着他，这片大陆之上，无论是万年之前发生过的事，还是万年之后即将发生的事，就算他不清楚其中的细节，也知晓个大概。
原本的圣灵教并未被全灭，万年之后卷土重来，而那时，圣灵教中还有一位实力接近神祇的高手。
与圣灵教相关、沿海地区、拥有能够击伤毒不死的修为、能够利用海洋的力量，这一桩桩事看下来，雪凌魄能够猜测的就只剩下那一位。
只是按理来说，它不应该这么早就出现在斗罗大陆上才对。
不过如今日月帝国被灭，这片大陆的发展早就脱离了原本的轨迹，或许自己的到来给这片大陆带来了连自己都无法预料的影响，就算出现再大的变数，他也不会感觉到意外了。
奥克城位置沿海，雪凌魄微微侧耳，似乎就能听到北边海水拍打在海岸上的声音，海洋咸湿的气息在城中就能清楚地感受到。
对于生活在斗罗大陆上的人类来说，海洋还是太过广阔与神秘，想要找到隐藏在海下的东西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只能寄希望于那东西还会回来。
如果事实真的如同他所料，他也挺期待印象中这个万年之后修为接近神祇的对手，与如今的自己相比究竟谁更胜一筹。
思绪飘散，耳边海浪的声音愈发清晰，雪凌魄忽然回过神来，海浪的声音之中似乎还有一道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