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龙冢惊变
龙冢，龙族禁地。
陆渊单膝跪在巨大的龙骨堆前，龙皇戟插在身边，戟尖深深没入地面。他胸口处的龙珠正在剧烈跳动，与周围龙骨产生奇妙共鸣。每一次跳动，都有细碎的金光从龙骨中渗出，如萤火般向他汇聚。
"初代龙皇在上，后世子孙陆渊，恳请唤醒沉睡的英灵..."他低声吟诵着龙族古语，声音在空旷的龙冢内回荡。
这里是龙族最终的安息之地，每一具龙骨都代表一位龙族强者。最中央的七具金色骸骨格外醒目，那是历代龙皇的遗骸，呈环形排列，拱卫着一座水晶祭坛。
祭坛上悬浮着一滴暗金色的血液——龙族至宝"祖龙精血"，据说是初代龙皇敖广留下的最后馈赠。
陆渊的仪式进行到关键时刻，龙珠已经脱离胸口，悬浮在面前。就在他准备伸手触碰祖龙精血时，背后突然传来阴冷的笑声：
"叛徒之子，也配染指祖龙精血？"
陆渊猛然回头，龙皇戟自动飞入手中。十丈外站着个黑袍老者，面容枯瘦，额生独角，双眼是诡异的竖瞳——龙族特征！
"敖夜长老？"陆渊瞳孔骤缩，"你不是在千年前就..."
"陨落了？"敖夜咧嘴一笑，露出尖锐龙牙，"是啊，本该如此。"他掀开衣袍，露出胸口——那里嵌着一颗漆黑的龙珠，表面布满血红纹路，"多亏仙帝陛下垂怜，赐我重生。"
陆渊浑身紧绷。敖夜是龙族史上最臭名昭着的长老，曾因勾结外族被处死。如今他不仅复活，还带着明显被污染的龙珠出现，绝非好事。
"你来做什么？"陆渊暗中调整呼吸，龙力在经脉中奔涌。
敖夜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黑脚印："阻止你唤醒那些老顽固。"他指向七具龙皇遗骸，"龙族需要新生，而不是守着迂腐的传统等死。"
陆渊冷笑："所谓新生，就是投靠仙帝，变成心魔傀儡？"
"愚蠢！"敖夜突然暴怒，黑袍无风自动，"你根本不懂仙帝陛下的伟业！"他双手结印，漆黑龙珠光芒大盛，"龙族秘术·噬心！"
七道黑光从龙珠中射出，精准命中七具龙皇遗骸的头骨。骸骨剧烈震颤，表面浮现黑斑，仿佛在被某种力量侵蚀。
"住手！"陆渊暴喝，龙皇戟横扫而出，"雷龙破！"
金色雷霆缠绕戟身，化作龙形扑向敖夜。后者不闪不避，只是抬起左手，掌心浮现黑色旋涡，竟将雷霆尽数吸收！
"没用的，小家伙。"敖夜讥讽道，"我这颗龙珠经过仙帝淬炼，专克正统龙力。"他右手一挥，被吸收的雷霆以更狂暴的姿态反弹回来。
陆渊仓促架戟格挡，仍被震退数丈，双臂发麻。更糟的是，他胸口原本龙珠所在的位置开始隐隐作痛——那里现在是个空洞，全靠初代龙皇留下的力量维持。
"很奇怪为什么我能进龙冢？"敖夜慢条斯理地逼近，"因为现任族长亲自为我开启了通道。"他露出残忍的笑容，"猜猜看，为什么族长会帮一个已死的叛徒？"
陆渊突然想到某种可怕可能："难道族长也..."
"聪明！"敖夜大笑，"不止族长，龙族三长老中有两位都已接受仙帝恩赐。"他张开双臂，"这才是龙族的未来！永生不死，与天地同寿！"
陆渊心中一片冰凉。龙族最高层竟然集体背叛，难怪这些年龙族日渐势微，却找不出原因。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一边周旋，一边暗中观察龙皇遗骸的状况。那些黑斑已经覆盖大半骸骨，情况危急。
"因为你马上就是个死人了。"敖夜突然加速，身形如鬼魅般闪现到陆渊面前，龙爪直取咽喉，"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陆渊勉强侧身，咽喉躲过一劫，肩膀却被撕下大块皮肉。鲜血喷涌而出，带着不正常的黑色——敖夜的爪上有毒！
"龙族秘术·千影！"陆渊强忍剧痛，身形一分为九，真假难辨。
敖夜不屑地哼了声，漆黑龙珠突然射出一道黑光，准确命中真身。陆渊如遭雷击，所有幻影瞬间消散，重重摔在祭坛边缘。
"我说过，没用。"敖夜缓步走来，"你的每一个招式，龙珠都有记录。"
陆渊咳着血，手却悄悄按在祭坛上。那里有初代龙皇留下的最后防线，但需要龙皇血脉激活...
"别白费力气了。"敖夜突然一脚踩住他的手，"祭坛禁制早被族长改动过，现在只认我这颗龙珠。"
仿佛印证他的话，祭坛对陆渊的触碰毫无反应。敖夜得意地抬起脚，转而踩住陆渊胸口伤口，用力碾压。
"啊！"陆渊忍不住惨叫，眼前阵阵发黑。
"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死的。"敖夜俯下身，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知道吗？他发现了族长的秘密，所以必须死。"龙爪按在陆渊天灵盖上，"现在，轮到你了。"
生死一线间，陆渊突然抓住敖夜手腕："那你知不知道...我父亲临死前...给我留下了什么？"
敖夜一愣："什么？"
"这个！"陆渊猛地撕开胸前衣衫，露出那个空洞——本该是龙珠的位置，此刻正迸发出刺目金光！
初代龙皇留下的力量彻底爆发，化作无数金线刺入敖夜身体。黑袍长老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漆黑龙珠剧烈震颤，表面出现裂纹。
"不可能！"敖夜挣扎着后退，"初代龙皇的力量应该早就..."
"早就被你们污染了？"陆渊艰难站起，金光如铠甲般覆盖全身，"可惜，初代陛下早有防备。"
金光越来越盛，最终形成个威严的龙形虚影——头生五角，金鳞闪耀，正是初代龙皇敖广！
"敖夜..."虚影开口，声如雷霆，"你可知罪？"
敖夜面如死灰，却突然狞笑起来："知罪？我何罪之有？"他指向漆黑龙珠，"龙族在仙帝带领下才能走向辉煌！你们这些老顽固..."
"冥顽不灵。"虚影摇头，金光大盛。
敖夜的身体开始崩解，但他却在最后时刻做了件出人意料的事——一掌拍碎了自己的漆黑龙珠！
"那就一起死吧！"他疯狂大笑，"心魔之种...爆发！"
龙珠碎片中窜出无数黑丝，如活物般扑向陆渊。初代虚影急忙回防，却为时已晚——大部分黑丝被挡住，仍有几根刺入陆渊胸口空洞。
剧痛！难以形容的剧痛！
陆渊跪倒在地，感觉有东西在体内生根发芽。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诡异的低语，催促他放弃抵抗，接受黑暗...
就在意识即将沉沦时，七具龙皇遗骸突然同时震动！表面的黑斑纷纷脱落，骸骨绽放出纯净金光。敖夜临死前发动的侵蚀，竟然被净化了！
"这是..."陆渊勉强抬头。
七具遗骸眼眶中亮起灵魂之火，最中央的那具——初代龙皇敖广的骸骨——缓缓抬起骨爪，指向陆渊："后世子孙...可愿承接龙族传承？"
陆渊已无力说话，只能艰难点头。
"善。"七具遗骸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万龙逆鳞阵！"
整个龙冢沸腾了。不仅七具龙皇遗骸，周围所有龙骨都亮起微光，无数光点升腾而起，在空中汇聚成浩瀚星河。这些光点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陆渊胸口的空洞。
难以想象的庞大信息随之涌入脑海：
初代龙皇与天缺子把酒言欢...
两族共同研究对抗仙帝的方法...
龙皇发现自己鳞片下浮现的黑纹...
最终自愿赴死的决绝...
最震撼的是最后一段记忆——初代龙皇并非被天缺子斩杀，而是主动请求对方了结自己，因为他发现心魔侵蚀已经无法逆转！
"原来...如此..."陆渊泪流满面。龙族历史被彻底篡改了，真正的英雄被污蔑为叛徒，而真正的叛徒却成了英雄。
光点还在不断涌入，胸口空洞渐渐被填满，形成一颗全新的"龙珠"。与之前不同，这颗龙珠没有实体，纯粹由能量构成，表面浮现着繁复的龙纹。
当最后一粒光点融入，陆渊全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声响。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龙鳞，额生双角，背后甚至隐约有龙翼虚影。
"不灭龙心..."他抚摸胸口，那里现在有个龙形印记，"龙族至高境界..."
七具龙皇遗骸完成了使命，开始化为金沙消散。就在这时，一道紫色虚影突然出现在祭坛上——是紫阳真人！
"陆渊..."虚影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消散，"听我说..."
陆渊急忙上前："前辈！星璃她们..."
"锁心丹..."紫阳虚影打断他，"不是普通的丹药...是星无痕研制的记忆容器..."虚影开始分解成光点，"服用者能继承前人的全部经验和修为...包括对抗仙帝的秘法...但代价是..."
话未说完，虚影彻底消散。陆渊伸手想抓住那些光点，却扑了个空。紫阳最后的话语让他心头巨震——难怪星无痕和紫阳都如此了解仙帝手段，原来是通过这种方式代代相传！
但"代价"是什么？紫阳没来得及说完...
思索间，整个龙冢突然剧烈震动。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中央祭坛！那滴祖龙精血自动飞向陆渊，融入他眉心。刹那间，他感应到极远处某个存在正在苏醒——归墟之门！
通过祖龙精血的联系，陆渊"看"到归墟之门前的景象：焚天正指挥无数心魔攻击大门，而门缝中渗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纯净金光。更诡异的是，金光中隐约可见棺中身影，那轮廓竟然与陆云有几分相似...
"不好！"陆渊猛然醒悟，"焚天要提前开门！"
他必须立刻赶往归墟之门。但在那之前，还有件事要做——清算龙族叛徒！
龙皇戟感应到主人心意，自动飞回手中。当陆渊握紧戟杆的刹那，龙冢所有龙骨同时发出共鸣，仿佛在恭送新皇出征。
一步踏出，龙翼舒展。陆渊化作金光冲破龙冢穹顶，向着族长寝宫疾驰而去。所过之处，云开雾散，天地为之变色。
真正的龙皇归来，而这场延续万年的阴谋，终于到了揭晓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