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暗面来袭
星瑶祖地的夜空格外澄净，九颗特别明亮的星辰排成环形，与地面上的九座祭坛遥相呼应。陆云站在中央祭坛上，无相剑插在身前，剑身倒映着星光与不远处星玥苍白的脸。
"确定要这么做？"他第三次问道，右臂上的暗面刺青隐隐发烫。
星玥心口的镜面宝石泛着微光，映照出九星连珠的倒影："只剩六天了...这是唯一可能对抗归墟真主的方法。"
她抬起手，九座祭坛同时亮起。每座祭坛中央都悬浮着一件星瑶族圣物，有的是玉佩，有的是发簪，最古老的一座上甚至供奉着一截指骨——据说是初代胞妹留下的遗骸。
"九曜归位，情魄共鸣。"星玥念动咒语，白发无风自动，"陆云，准备接引！"
陆云深吸一口气，混沌锁在体内运转到极致。左眼看到的高维星海与右眼的现实景象开始缓慢重合，这种强行统一视野的方式带来撕裂般的痛苦，却也能短暂提升对永恒之力的掌控。
星玥双手结印，心口镜面射出一道金光，直指陆云眉心。与此同时，九座祭坛的圣物同时碎裂，蕴含的古老力量汇聚成九道光柱，将两人笼罩其中。
"情魄归位·启！"
随着这声轻喝，陆云感到灵魂被某种力量温柔地拉扯。不是痛苦的剥离，而是如同回到母体般的安宁。右臂暗面刺青突然暴起反抗，倒悬的情劫剑图案如活物般蠕动，想要挣脱皮肤。
"坚持住！"星玥嘴角溢出一丝精血，"第一阶段很关键..."
陆云咬牙压制右臂的异动。魂魄融合的过程如同两条河流交汇，记忆与情感水乳交融。他看到了星玥幼时在星瑶族被排挤的孤独，感受到她第一次杀人时的颤抖，更体会到她为自己牺牲时的决然。
而星玥那边，陆云三百年的苦修、每一次生死关头的挣扎、甚至对暗面诱惑的抗拒，都如亲历般清晰。当两人记忆融合到最深层次时，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逐渐成形——那是初代归凡种的情感投影！
就在这关键时刻，异变陡生。陆云右臂完全暗面化，皮肤转为青黑，倒悬情劫剑刺青脱离飞出，化作实体黑剑刺向星玥心口！与此同时，星玥镜面宝石映照出的高维景象中，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抓向她的灵魂。
"小心！"陆云本能地扑过去，用身体挡在星玥前面。
黑剑贯穿胸膛的瞬间，九星连珠阵剧烈震荡。两股相反的力量对撞产生的冲击波直接撕裂空间，一道横贯天地的裂缝凭空出现！裂缝中涌出的不是虚无，而是漆黑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持剑身影。
"暗面...仙界..."星玥强忍剧痛，情劫剑横扫，逼退那只苍白的手，"实验必须终止！"
她一把拔出陆云胸口的黑剑，剑身在她手中剧烈挣扎，发出刺耳的尖啸。更可怕的是，裂缝中已经走出十几个通体漆黑的人形，每个人手中都持着与陆云、星玥相同的兵器，只是全部倒悬。
"撤退！"陆云捂住伤口，混沌锁强行封住暗面侵蚀，"这些不是普通敌人！"
两人飞身后退，暗面追兵却不急不缓地迈步。他们每一步都精准复制陆云和星玥的身法，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感。最前方那个漆黑陆云甚至故意放慢动作，好让本尊看清自己是如何倒持无相剑的。
"天缺九式·断空！"陆云试探性劈出一道剑气。
漆黑陆云同步挥剑，动作分毫不差。两道剑气在空中相撞，爆发的冲击波将附近三座祭坛夷为平地！更令人心惊的是，余波扫过暗面军队时，他们连衣角都没动一下——仿佛早已预判了所有轨迹。
"他们能预知我们的招式..."星玥声音发紧，"而且..."
话未说完，暗面军队突然分开，让出一条路。一个白发黑袍的"星玥"缓步走来，眼眸全黑，手中倒悬的情劫剑没有光刃，取而代之的是一段不断滴落黑液的缺口。
"永恒...不需要...感情..."暗面星玥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每个音节都带着诡异的回响。
真正的星玥如遭雷击，左眼九芒星疯狂旋转："你...不是我的倒影..."
"当然不是。"漆黑陆云冷笑，"我们是纠正者。清除所有因情感产生的变数，让永恒长河回归纯粹。"
他忽然抬手，一道黑光射向远处天空。那里正有三道流光赶来——是感知到异常前来查看的三位仙尊。黑光及体，三位仙尊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冰雕，从空中坠落粉碎！
"住手！"陆云目眦欲裂，无相剑全力劈向漆黑陆云。
这一次，他没有使用任何招式，纯粹以蛮力横斩。出人意料的是，漆黑陆云竟然被逼退半步，倒悬的无相剑出现细微裂痕。
"情感...果然是破绽。"暗面陆云低头看着剑上的裂痕，突然咧嘴一笑，"但你们能承受多少？"
他一挥手，暗面军队如潮水般涌来。更可怕的是，裂缝中还在不断走出新的漆黑修士，每个人都能完美复制对应本尊的招式。陆云和星玥背靠背防守，情劫双剑合璧产生的永恒频率勉强挡住第一波攻势，但两人都清楚——这样下去必败无疑。
"西南方向！"星玥突然传音，"我感应到微弱的生命波动..."
陆云左眼穿透战场，看到西南山坡上趴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那人手中举着半块玉牌，正是南离剑派的信物！
"叶尘？！"
仿佛回应这声呼唤，那人艰难抬头，露出被青纹腐蚀半边的脸。他丹田处有一点金光顽强闪烁，与星玥心口镜面产生微妙共鸣。
"掩护我！"陆云突然改变战术，无相剑划出一个完美圆弧，"天缺九式·环切！"
剑气呈环形扩散，不求伤敌只为逼退。星玥会意，情劫剑光刃暴涨，在西南方向硬生生撕开一条通道。陆云化作流光冲至叶尘身旁，一把将他抱起。
"师...兄..."叶尘气若游丝，递出那半块玉牌，"混沌钥...假的...这才是..."
他颤抖的手按在自己丹田，竟从伤口中抠出一枚青金色的种子！种子出现的瞬间，星玥心口镜面光芒大盛，她身上蔓延的星辰纹路竟然回退了几分。
"平衡之种..."星玥瞬间明悟，"初代留下的第三枚密钥！"
暗面军队似乎察觉到威胁，攻势骤然猛烈。漆黑星玥亲自出手，倒悬情劫剑每一次挥动都带起黑色冰晶，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冻结。真正的星玥节节败退，左眼流下血泪。
"接住！"陆云将种子抛向星玥，自己转身迎战追兵。
种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金线。就在它即将落入星玥手中时，暗面陆云突然闪现截胡！千钧一发之际，叶尘用尽最后力气掷出玉牌，精准击中暗面陆云手腕。种子改变轨迹，被星玥稳稳接住。
"找死！"暗面陆云反手一剑，叶尘身体瞬间结晶化。
"不——！"陆云怒吼，无相剑第一次完全变成暗面化的青黑色，"天缺归凡·永劫！"
这一剑蕴含了所有愤怒与悲痛，竟然短暂突破了暗面复制能力的上限。漆黑陆云仓促格挡，倒悬无相剑应声而断！剑锋余势不减，在他胸前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情感...果然是变数..."暗面陆云低头看着伤口流出的黑雾，突然诡笑，"但你确定这是优势？"
他的身体开始消散，却不是因为受伤，而是主动解体。与此同时，所有暗面修士同时后退，融入那道空间裂缝。最后离开的是暗面星玥，她看向本尊的眼神冰冷如机械：
"双星交汇时...你会明白...永恒的真谛..."
随着暗面军队撤退，裂缝缓缓闭合。陆云跪在叶尘的结晶化遗骸前，发现那半块玉牌下压着一张纸条——"青黑轮盘下...还有活人..."
星玥握着平衡之种走来，心口镜面映照出恐怖景象：归墟真主端坐轮盘中央，脚下跪伏着上万名被青纹控制的修士。而在轮盘边缘的铁笼里，关押着南离剑派最后的幸存者！
"我们还有六天。"陆云站起身，右臂暗面化开始消退，"现在有了这个..."
他指向平衡之种，却发现星玥神色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星瑶祖地中央缓缓升起一具青金石棺——正是初代兄妹的合葬棺！
棺盖自动滑开，里面空无一物，唯有两行刻字清晰可见：
"舍一身可护一界，舍双魄方救众生。"
星玥轻抚棺内刻痕，悄悄将一枚青金石子放入陆云衣袋。石子上刻着微小的九芒星，正是她用归凡真血凝结的真魂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