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将错就错

陆家喜宴结束,送走宾客,红烛燃了一半,陆君澜才回房。

听到开门声与脚步声,新娘下意识的揪着喜服。

“恭喜将军,祝将军与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喜婆说了几句吉祥话,就被陆君澜打断,“出去。”

喜婆一愣,“可是将军,您与新妇还没喝合卺酒呢……”

“不需要了,出去。”陆君澜声音沉沉。

喜婆悻悻退下。

陆君澜往里走了几步,“今夜我宿在书房,郡主自便。”

说罢,他就要走。

连盖头都没掀。

新娘急了,“站住!”

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陆君澜怎会如此冷淡?

难道,他其实并不想娶秦蔓?

而陆君澜听到声音之后,猛地回头,察觉不对,“你不是秦蔓?”

声音不对。

“我……”

不等她开口,下一秒,盖头掀飞,落在地上,视线一下子亮了起来,也照亮了人。

“是你?”陆君澜脸上露出杀意,三公主姜北鸢!

姜北鸢脸上带着三分惶恐来不及收敛,她揪着衣角,让自己镇定下来,“是本公主又如何,陆君澜,是你八抬大轿将本公主抬回来的,本公主就是你的夫人!”

“你服了改变声音的药?”不然刚才在花轿旁,他不可能听不出来。

陆君澜这才意识到,今日发生的意外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是姜北鸢?

姜北鸢没吭声。

是云漓给了她可以改变声音的药,不过药性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眼下药效过了。

“陆君澜,只有我才是真的不嫌弃你,你不想当将军就不当,只当我的驸马就好……”姜北鸢想拉他的袖子。

陆君澜冷脸躲开,“三公主,自重!”

“姑母是为了你的兵权,才把秦蔓嫁给你,我不一样……”姜北鸢真的喜欢他。

不在乎他是不是将军。

陆君澜没了兵权,正好,做她的驸马,驸马无需掌兵权。

“秦蔓在哪?”陆君澜目光逼迫。

姜北鸢抿唇,“我不知道。”

陆君澜脸色冷沉,“我再问你一遍,秦蔓在哪!”

姜北鸢一抖,心中委屈,陆君澜凭什么吼她?

“我说了我不知道!”姜北鸢眼底藏着心虚。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秦蔓不是她掳走的。

“来人,传信进宫,请陛下和贵妃娘娘派人来接三公主回宫!”陆君澜耐心耗尽。

姜北鸢一听,慌了,“陆君澜,你不许让人进宫!”

她是瞒着父皇母妃偷溜出宫的。

母妃就不说了,父皇知道她偷偷替嫁,必然震怒。

姜北鸢原打算,等今夜过去,生米煮成熟饭,父皇即便动怒,看在她和陆君澜已成夫妻的事实上,不会对她怎么样。

陆君澜是父皇信赖的臣子,父皇会给他几分薄面的,如此就能将错就错。

让她和陆君澜成一对。

至于秦蔓……就算没有她替嫁,秦蔓也嫁不了陆君澜。

云漓说了,长公主得罪了人,有人会在郡主成婚时抢亲。

“儿子,发生什么事了?”陆夫人听到消息赶来,瞧见姜北鸢,她愣住了,“怎会这样,你……三公主?”

“陆夫人,我知道婚书是姑母逼你签的,你并不满意秦蔓这个儿媳妇,本公主不图陆家,也不图陆君澜的兵权,只图他这个人,比起秦蔓,我身份不输她。”

“眼下我已经进了陆家的门,拜过堂也入了洞房,只好将错就错了。”

将错就错?

陆夫人心说,秦蔓不是她儿子想娶,难道你就是?

三公主未免自作多情了些!

公主虽金贵,但陆家没想高攀过。

“三公主慎言,你与我儿可都是清白之人,我儿洁身自好,今日陆家迎娶的是郡主,三公主为何会在花轿里?”陆夫人清醒道。

堂堂公主,竟然闹替嫁这一出,这跟无媒苟合有什么区别!

听出陆夫人话中的不喜,姜北鸢蹙眉,“我难道还配不上您儿子?”

除了母妃,姜北鸢没对谁这么和气过。

“是我儿高攀不上!”陆夫人怼了回去。

姜北鸢一噎。

这陆家人,怎么都这么死脑筋。

还不如她豁得出去。

姜北鸢道,“我知道,你们就是怕父皇怪罪,我会跟父皇解释的……”

然,陆君澜已经不想再听。

他转身就走。

离开新房。

秦蔓失踪,长公主势必会找上门来。

“陆君澜!”姜北鸢想去追,却被陆夫人拦下,“三公主,请自重, 所幸现在发现也不晚,如今未酿成大错,就该及时更正才是,万不可将错就错!”

陆夫人表明态度,“为保公主清名,还请公主在此稍后,臣妇会吩咐人,不许家丁随从靠近,待宫里来人,再接公主回宫。”

姜北鸢还想说什么,陆夫人扭头离开了。

今夜注定不安宁。

长公主接到消息,立马赶来将军府,她带着人,一路强闯陆家,无人敢拦。

“陆君澜!”

来的真快。

陆君澜一抬头,就看到长公主气势汹汹的走来,“你不该给本宫一个交代吗?蔓儿在哪?”

陆君澜弯腰颔首,“迎亲路上出了意外,臣未料到,郡主会被人替换。”

“本宫不听这些解释,本宫只问你,蔓儿呢!”长公主厉声问道。

陆君澜拧眉,“还在查。”

长公主忍住想打人的冲动,竭力克制自己的怒气,“陆君澜,本宫给你三个时辰,天亮前,本宫要看到蔓儿完好无损的回到本宫身边,否则,蔓儿若有个好歹,你知道后果。”

秦蔓若有事,她会让陆氏一族,陪葬!

“长公主若真想知道郡主的下落,不妨去问问代替郡主上花轿的人。”陆君澜声音不耐。

反感长公主的威胁。

“姑,姑母。”

当长公主出现在姜北鸢面前时,姜北鸢心虚了。

长公主目光沉沉,却带着冷笑,“鸢儿啊,可是本宫这个做姑母的平时薄待了你?”

“没,没有。”姜北鸢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那是蔓儿平时得罪了你?”

姜北鸢摇头。

“那你为何要谋害她?!”长公主语气陡然凌厉。

一个庶公主,也敢顶替她女儿上花轿,姜北鸢算什么东西?

长公主眼神冷厉。

姜北鸢心惊,她咬紧牙,心中默念:我是公主,不要畏惧!

姜北鸢给自己打气,料到姑母会兴师问罪,她早有对策,姜北鸢深吸一口气说,“姑母,将军,你们可能都弄错了一点,不是我谋划了替嫁,而是有人抢亲,姑母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连累了你女儿。”

陆君澜眯起眸子。

长公主寒着脸。

“对了。”顿了顿,姜北鸢又道,“姑母送出去的那三座城池布防图,收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