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地牢欺弱女】

去到最里面,守在这里的,是一个眼神瞧着浑浊的老头,也是这里的牢头。

“请二位出示相关文书,或是内宫手谕。”

王启年在见到此人时,微微躬身,很是恭敬,瞧得出来,似乎是有些害怕。

范清越打量着眼前牢头,面容十分苍老,脸颊上的皱纹,甚至有些裂开。

他接过令牌打量了许久,用怪异眼神看向王启年,“小王,这是升官了?”

王启年躬着身,让出站在身后的范清越,表示自己就是个跑腿的。

牢头看了看手里令牌,又仔细瞧了瞧眼前年轻人,最终是没说什么,打开身旁的门让二人进去。

“你看上去似乎有些怕他?”范清越就王启年刚才的行为,好奇一问。

王启年愁眉苦脸解释,“他是七处前任主办,这一辈子,都待在这大牢里,即便是到了可以自由归乡的年纪,他依旧选择留下,说是喜欢这大牢里的血腥气,这样的人,我自然是怕的。”

听着这话,范清越不得不承认,这鉴查院里,确实多变态。

这个机构在庆国,就是个怪物。

很快,二人便找到了司理理的关押之地。

铁笼之中,那柔骨媚丽的女子,说起来,也是个弱女子,被关押在鉴查院这等恐怖的地方,但头发、衣服、仪容,却没有多少散乱。

看来,定是在进入庆国之前,就已在北齐进行过些训练。

瞧着她如此模样,范清越心里已有了些大概的揣测。

这司理理,或许真有些心机谋算,但算不上真的死士。

否则,当初就不会选择逃离京都,而是留下来,随便乱咬几个庆国大臣,也足以让这个朝廷乱上一阵子了。

“理理姑娘。”他声音一如既往,让人听着就觉得温柔。

听着脚步声,司理理知道,今日又来了人。

那日,她刚被抓到京都,朝廷六部都来了人,想要审讯她。

可最后,都被那范家公子给挡了回去。

之后,她就被关押在此。

她心里很是疑惑,搞不明白,为何那范家公子,始终不来审问她,只是将她关在这里,便不再理会。

这期间,朝廷六部依旧不断有人前来。

虽然问了些事情,但都不能将她怎么样。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一旦离开这座铁笼,落到那些人手里,是何等下场。

她不怕死,但害怕生不如死。

听着脚步声,本以为又来了什么衙门的人问话,所以,她很刻意的摆出一副冷淡的模样的。

在转身时,却没料到来人竟是那范家公子……也是和她有一夜之情的人,说一句情郎也不为过。

“范公子?”司理理神色由淡定转为十分诧异,却强行忍住了那一声惊呼。

瞧着她这般模样,范清越也没想到,这司理理竟是北齐暗探。

既如此,当初那晚,她又何必做到那等程度。

二人同床共枕,十字香腻,口舌交缠,也有了非寻常之关系。

瞧着眼前俊朗少年,司理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暗淡,说道:

“那一夜,我确实没想到,范公子竟是如此深藏不露之人。”

深藏不露,除了他的追踪手段之外,还有就是他的身份地位。

自然也明白,这些时日,若非眼前人庇护,只怕她早已沦为何等凄惨模样。

心中有愧,便不太敢与眼前这少年对视,只是听着他忽然叹息说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听着这极美的词句,却是在骂她,即便如此,她还是强忍着心头情绪,嫣然一笑。

“范公子,大家都是各为其主,何必说些你我都觉得是废话的废话。”

这女子,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总归是有一夜之情,拿了人家初夜,总该做点什么,否则,岂不是真的成了那传说中的提上裤子不认人,或是拔屌不认人。

范清越幽幽叹息一声,挥手之间,一个小瓷瓶漂浮到她面前。

少年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不带一点怒火,或是杀气:

“这是毒药,你我……总之,你最后还是免不了要受些严刑逼供,生不如死的,吃了它,你也能少受些罪。”

避开此地的王启年,听不到这边说什么,却能瞧见那漂浮着的瓷瓶,顿时觉得这手段惊为天人。

揉了揉眼睛,眨了眨眼睛,两根手指撑开眼皮,确定自己没花眼,就是飘着。

此等手段,即便是九品好手,也断然是办不到的。

这位范家公子的神秘,让王启年有了更新一层的认知。

他是追踪高手,可是,司理理逃离京都半月有余,即便还留下什么痕迹,也早已不复存在。

他在高的追踪技术,也难以派上用场。

可是,在他眼里的巨大困难,事不可为,最终却被一只千纸鹤就给解决了。

当时,他还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晚上做梦都不踏实,梦见被那范家公子灭口来着……醒来的时候,下意识摸着脖子。

如今又瞧见这瓷瓶漂浮的场景,更让他心里惴惴不安。

有些钱,有命赚,没命花啊。

一起出京都,一路上的半旬相处,他看得出来,这为提司大人,看着像个文雅书生,实则骨子里也是个暴力的粗鄙武夫。

他连忙摇摇头,将那些古怪的念头甩出脑海,面朝墙壁,双手堵住耳朵,不去听两人谈话。

司理理瞧着眼前丹药瓷瓶漂浮的场景,内心大受震撼,觉得不可思议。

这等手段,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隔空取物?

隔空御物?

这不是小说里面才有的手段吗?

西游记,她自然也是看过一些的,里面的法术确实引人入胜。

眼前这手段瞧着,绝非凡人所能做到。

她伸手接住那瓷瓶,握在手里,紧紧攥着。

她怎么也没想到,模样俊朗,言语温柔的范情郎,说出来的话,却活脱脱像个恶魔。

此等人设的反差,让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手里紧紧握着瓷瓶,却并未去打开。

她如果会选择死亡这条路,当初就不会逃离京城。

她觉得,眼前这温柔的范情郎,此刻一点也不温柔。

反而有些恐怖。

这时,又听他开口说道:

“你我终究有些情分,如今,我给你指了一条可以减少痛苦的路,总该谢谢我才是。”

听着这话,她握着毒药瓷瓶的手,握得更紧了,牙齿也死死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