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大盗王启年】
既然要离京追捕司理理，与鉴查院这边，自然是绕不过去的。
按理说，应该调一两个鉴查院的人过来协助，但他对鉴查院不熟，也没有可用之人。
至于那块令牌处于什么职级，他倒是已经弄清楚了。
这两日，因为牛栏街刺杀的事情，不时有人前来问候，以及调查些事情。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鉴查院的人。
当他拿出那块令牌的时候，鉴查院前来查案的人，纷纷跪了下去，叫一声大人。
从这些人口中，他意外得知，这块令牌竟是独立于鉴查院八大处之外，与各处主办平级的存在，只受院长调动。
范清越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老毒物给他的令牌，竟有此等威力。
于是，在鉴查院那些人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
“我记得，鉴查院有个叫王启年的人，对吧？”
……
……
京都城内，天河大街，一处烧饼摊前。
王启年看着眼前烧饼摊，等了好一会儿，付了两个铜板，终于买了个烧饼。
咬上一口，嗅着那香辣香辣的味道，鼻子忍不住为之一酸，险些哭出来。
他这段时间的日子，是真的很不好过。
莫名其妙的，就被鉴查院给除名了。
被京都内恶名昭著的衙门除名，可不是丢了工作俸禄这么简单的事情。
京都各处衙门，只要得知他曾经在鉴查院待过，而且被除名，都会很礼貌地请他离开，根本不敢用。
那些个商铺，自然也不会请他。
至于做买卖，他也不会。
想当年，他在鉴查院也曾经风光过，可如今，却也有如丧家之犬的时候。
据说，是他私自印刷和贩卖书籍的事情，得罪了院里某位大人物，于是就被除名了。
还是院长亲自签的字。
根本不给他留一点余地。
如今，他年纪也大了，家中还有妻子女儿要养……念及此处，他就忍不住叹气。
吃了烧饼，他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心里想着，自己也不知得罪了谁，竟然会落得这般田地。
腰间里已经只有二两碎银子。
其实，除了贩卖书籍的事儿，还有个原因。
那日，陛下微服出巡，去了庆庙，可是，却在重重暗哨之中，被一个少年闯了进去。
那些禁军暗哨，全都被人打晕。
事后，上面派人查了下来。
自然不难查到，那少年在去庆庙之前，先去了一趟鉴查院。
刚好倒霉的是，那少年进入鉴查院，只与他接触过，而且还说了很多话。
于是，最后查无结果，只能选择人出来背黑锅。
王启年自认，自己果然是有些倒霉。
但是，他也只能默默承受了，那些人似乎没调查出来，那少年是费老的学生……这一点，他也隐瞒没上报。
他觉得，丢了工作，总比得罪费老强。
那少年初到京都，大概没有什么经验，轻易就泄露了他自己的身份。可是，王启年觉得，自己没必要真的泄露那少年身份。
即便因此而被除名。
“等费老回来，我就告状去。”王启年哭丧着脸。
双手有气无力，耷拉着肩膀，中间顶着个脑袋，朝前面走去。
忽然，一道人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叫了他一声王兄。
王启年定眼一瞧，顿时认出对方，此人名叫沐铁，好像正在参与调查牛栏街刺杀的事情。
不过，他与此人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往来，更没有什么交清，也不知对方为何这个时候前来寻自己。
正在思虑之间，却见沐铁脸上带着近乎谄媚的笑容，对他拱手抱拳道：
“恭喜王兄，贺喜王兄！”
沐铁在瞧见那块令牌后，便有意抓住这一番机缘。
奈何，对方点了王启年的名字。
但仔细想来，自己既然是作为联络的，将来未必不能更进一步。
放在从前，他也是一心干实事的人。
但如今，年纪逐渐大了，总该为以后打算打算。
瞧见那块令牌时，他便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
如果抓不住，天打雷劈。
见对方点名王启年，他便误以为，王启年是其心腹，即便不是，未来也说不准，于是，这才有了这般恭敬。
沐铁素来为人木讷，谄媚之言，也是今日第一次说。
故而，脸上的笑容瞧起来，难免有些僵硬。
瞧着对方那脸上显得僵硬的笑容，王启年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之一颤，心想自己难道也被灭口了吗？
……
……
直到再次见到那个俊美到令人嫉妒的少年时，王启年的心有余悸，总算消除了些。
此时，他自然认得眼前这化成灰，依旧认识的少年。
就是因为对方，自己才沦落到如今地步。
但想着，对方是费老的学生，而是手上还有鉴查院的提司腰牌，顿时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么倒霉了。
“我刚才说的话，你可听明白？”
王启年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住了，心里却是狂喜的。
伸手摸着腰间的位置，那里此刻已经不止二两碎银子，还有一沓银票……不对，那不是银票，是小范大人。
得知对方要追踪抓捕司理理，他立即表示，自己擅长追踪之术，或许可以助一臂之力。
听完眼前之人的自我介绍，范清越才恍然明白，自己是遇到奇才了。
王启年年少时期，是庆国北部的一个独行贼。
他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在几个小诸侯国之间跳来蹿过去，将这方偷来的东西，卖到另外一方，以此反复。
他从不吐露东西来源，以及擅长轻功和隐匿之术，所以，倒也做了很久的无本生意。
直到后来，被几个小诸侯国联合起来，一起抓捕他。
被逼得走投无路之下，才逃窜进入了当时的庆国。
可是，才进入庆国，就被鉴查院的院长，陈萍萍给设计抓住了。
他也是事后才知道，包括那几个小诸侯国之间联手对他抓捕，也是陈萍萍的算计。
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为的就是逼他入庆国，主动跳入早已编制好的网内。
从那之后，王启年心服口服，束手就擒，变贼为官，一直跟随陈萍萍建功立业，直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