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出家

当鹰司凛看到用礼貌谦逊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的三木真司时,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母亲大人多虑了。


眼前这人估计根本没想带走鹰司妙子,也没打算现在就跟鹰司家撕破脸,甚至他可能还想和鹰司家联盟。


看样子,三木家的豪门不好进啊。


三木家的夫人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她娘家肯定不会轻易松口让私生子入籍。更何况三木家的长子虽然得了重病,但到底还没死,不是吗?万一他好了呢?


三木真司则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不被鹰司家重视的小女儿,只要想到他托人从美国打听来的内部消息,就不由感叹也不怪鹰司家看走眼,他不也一样吗?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在东京上流社会以爱玩和叛逆著称的花蝴蝶,其实是眼光毒辣的金融操手呢。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足够本金,她恐怕能在去年的金融危机里赚取比三木家全年的利润还多。


鹰司凛毫不在意三木真司的注视,她松弛地靠在真皮沙发背上懒洋洋地问:“三木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个称呼,三木真司眼皮一跳,看样子之前自己过急的操作得罪了丈母娘。不过,没关系,他有信心修复。“我希望可以和凛小姐破除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好好相处下去。”


“误会?比如?”


“您应该从夫人那里听说了吧,我很快会回归三木本家。”


鹰司凛不以为意:“那就恭喜你了。”


三木真司头一次发现鹰司凛的难缠,可能是因为她在国外待久了,所以对日本的交际暗语并不了解。


他忽然想到,或许她懂,但不认为需要跟他费心机。


他咽下了此刻的不甘,缓了口气:“我和智子虽然已经分居一年多,但说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么也不会和其他人一样落井下石鹰司家的。”


先从感情方面入手交待了自己的立场。毕竟他是在鹰司智子先找了情人之后才另外找人的,这件事鹰司家的人都是默许态度。豪门夫妻,说什么从一而终呢。


然后开门见山:“外面关于公司做假账的传闻是真的,这几年鹰司家的钢铁、建筑和百货产业一直在亏损。”


一边说着,三木真司一边觑了眼鹰司凛的表情,发现她依旧无动于衷。也是,她账户里的现金足以帮助鹰司家度过难关。这也是鹰司义雄现在对她退避三舍的原因吧。


“这件事已经被鹰司家的对手野田家拿到了确实证据,他们正准备利用这个来打击鹰司家。”


见鹰司凛依旧没什么反应,三木真司有些沉不住气了。“我可以给凛引荐香川议员,只要缴纳足够的保护金,我相信香川议员可以保护鹰司家不受此事影响。”


香川政明吗?这位可是相当面厚心黑手段毒。如果被他缠上,恐怕以后要源源不断地上交政治金。


倘若他还有能力往上走一走,鹰司凛倒也不是舍不得花钱,不过这人已经快退下来了,家族里也没有一个能扛大梁的子弟。目前甚至在力推他的秘书接位。


之前说过了,日本是半殖民半封建国家,议员的选区就相当于古代大名的领地。是可以家族继承的呢。至于选民,谁在乎那些庶民的想法。


不过,香川的儿女实在太槽烂了,是根本扶不上墙的阿斗。至于他的秘书?除非香川愿意收他做养子,不然谁会下重金在一个秘书身上呢。他不过是一个随时都会被赶走的喽喽罢了。


就在三木快要坐不住时,鹰司凛终于下定决心,她开了口:“野田家想要鹰司家什么产业?”


三木真司一愣,没想到她根本就不打算走香川议员这条路,反而直接要把鹰司家的产业脱手卖给死对头。


他深深叹了口气,不愧是叛逆的二小姐啊。看样子鹰司义雄失策了!


那么,智子以前做的那些努力到底算什么呢。大概,这就是人死灯灭吧。三木头一回为鹰司智子这个强势跋扈的女人感到了一丝悲伤。不过也就一丝罢了。


“钢铁建筑和船业。”


“胃口真不小。”不过都算是夕阳产业了,给死对头也行?“他们家可以出多少钱?”


三木这下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了,“这要让人去问问才知道。”


鹰司凛点了一根烟悠悠地抽,今年是2019年,还剩7个月改变世界的那个大事件就要到来了。之后,全世界的产业都要洗牌,与其浪费精力金钱维护夕阳产业,倒不如另起炉灶。


医药,Ai,机器人,电池,她早就已经布局。鹰司凛:“那就请三木先生帮忙从中调和了。”


“当然。”三木正了正身体,如果能把这件事办好。那么鹰司家和野田家的关系就都重新搭上了。“不过,鹰司老社长那里……”


这些产业都是鹰司义雄一手一脚打下的江山,即便这几年一再亏损,他都不同意智子出卖,说什么这是鹰司家的基础。他可不相信,这位能轻易同意鹰司凛这么做。


鹰司凛轻轻吐出烟圈:“我会送他去一个好地方的。三木先生就不要操心鹰司家的家事了。”你现在可没有资格和我谈这些。


三木真司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那好,我回去就派人跟野田家谈。”


谈完了鹰司家的事,现在轮到三木家了。鹰司凛弹了弹烟灰,终于说了句让三木真司觉得自己整晚伏低做小是值得的话。


“等处理完鹰司家的事情,我会让野村联系你的。记得准备好足够资金,我这里是概不赊账。”


他想要在三木家出头,没有成绩怎么行?那就帮他一把好了,以后妙子也能多一分倚仗。世家大族之间,从来都没有绝对的爱和绝对的恨。


“自然。”


想起鹰司源子担心的事情,还是说一下比较好。“我会收妙子为养女,如果三木家主到时候能来参加收养仪式,我和妙子都会很高兴的。”


“我想三木家是不会拒绝鹰司家的好意的。”对于抬高自己亲生女儿社会地位,三木真司除非发神经才会拒绝。他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野村绚在门外听完全程,“我还以为他会对妙子的事情稍微挣扎一下呢。”


鹰司凛:“他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但只有妙子是智子生的。这点他还是能分清的。”


野村又问鹰司凛:“真的要留在日本继承鹰司家吗?你不是最讨厌日本的吗?”


鹰司凛反而问她:“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2019是这个世界的节点。”


野村绚点头,眼前这懒洋洋的家伙在她心里简直就是神级巫女的存在。不管从她嘴里说出的事有多么莫名其妙,最终都变成了现实。也变成了他们赚钱的契机。这也是自己对她死心塌地的原因。


野村绚也算是出身名门,虽然只是私生女之一,但她母亲手段了得。除了一个姓,他父亲对待她和婚生女儿并没有什么两样。


她和鹰司凛是在大学认识的,当时她急需一个熟手帮她操刀股市。于是她就被共同的朋友介绍给鹰司凛认识。从此以后,她们成了二位一体。


这几年她跟着鹰司凛,顺便帮着父亲赚钱,更是在本家水涨船高,有不少声音想让她入籍。可被她拒绝了,她在外面自由自在,一旦回去就要像其他本家女儿一样联姻。她疯了过那种日子。


跟着鹰司凛这个古怪的女人久了,她dnA里的日本血液似乎也被稀释掉了。对大和妩子那套更是嗤之以鼻。


“到底会发生什么?”野村绚忍不住问。


“世界会成你完全不认识的样子,所有人的三观都会被重塑。”鹰司凛轻轻握住她的手,问道:“我让你做的那些事情你都有好好去办吧?”


“你点名的那几十几支中国股票我一直在大力收购,还有几家中国口罩工厂也已经签好字,等着整合。”


“你要记住口罩工厂是用来赚快钱的,脱手的时候一定要把收尾弄干净。那里可不是日本啊。”鹰司凛还是很愿意通过疫情在华国政府那里露露脸。


“明白。”虽然野村绚心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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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有了些猜想,但是她还是不敢确认。看样子她得回去请教一下父亲了。


“对了,我答应给三木真司一点甜头。如果他在野田这件事上做的不错,你就给他一些提点,至于做不做随便他。”


鹰司凛见她点头,又说:“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啊,我们赚钱的时候从明年才刚刚开始呢。”


疫情、战争、选举、世界霸主轮流发疯,以后能从中操作的事情可太多了。


“对了。”鹰司凛想起来:“帮我收购一家综合娱乐公司吧。”


“娱乐公司?”野村绚瞥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似乎对这个行业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


可不有兴趣吗?这是她前世的执念呢。曾经心甘情愿作娱乐圈牛马那么多年,没有一点热爱是不可能的。现在有了能力她当然也想学着资本傲慢地玩一把。


“还有哪个行业比娱乐圈更没门槛又更容易洗钱的呢。”


“就为了这?”


“我把鹰司家的老产业拆开卖了,总得做点什么挽回声誉吧。不然我不就真成了败家的二世祖了吗?”


“行吧!”这个理由说得过去。


窗外的天色麻麻亮,野村绚提醒她:“老夫人下午才到,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也好,反正外婆总是站在我这边的。”


就像当初原主被一巴掌拍死,她穿过来后,外婆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挡在她病床前和鹰司义雄据理力争,最后把她带回了琉球。


那时候她就被外婆指定为山中家继承人,她总是笑着对她说:“我们凛酱又聪明又乖巧,才不是东京那些自大的家伙说的那样呢。”


后来她需要本金炒股,外婆也是二话不说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她。


她是山中家的继承人,才不是鹰司家的。那么她的娱乐公司起什么名字比较好呢。“山中株式会社”?


鹰司凛自然没有住在老宅,而是住在山中家在东京的高级公寓里。


下午,她醒来就发现外婆山中裕子为她准备好了晚餐,就是她母亲鹰司源子的神色颇有些狼狈。看样子外婆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收拾了一下她那个分不清现实的女儿。


“恩,还是外婆的手艺合我的胃口。”外婆知道她爱吃华国菜,还特意去学过。


山中裕子笑眯眯:“你多吃点。我最近又跟中国老师学了新菜式,回头做给你吃。源子有时间也去学学吧。”


鹰司源子僵硬地点点头,看着饭桌上其乐融融的祖孙俩,想到自己一见面就被母亲批得一无是处,到现在都还脸皮发胀。


不过,母亲说得对。如今鹰司家想要度过难关,要么靠凛的钱,要么靠凛的人,无论怎么样都得让凛酱心甘情愿才行。


而自己被鹰司义雄当成出头鸟竟然还沾沾自喜。怪不得母亲觉得自己最近蠢得厉害。一想到母亲说:“你难道到今天还要指望着你那个刚愎自用逼死智子的男人吗?别忘了,你现在只有凛这一个女儿了。但是那个男人,说不定还能继续生。”


她还能靠谁?


鹰司源子下定了决心,耐心等到鹰司凛吃完饭。她才问:“凛,你提条件吧?”


“母亲要完全站在我这边才行,就跟外婆一样。”鹰司凛插着一块水果吃。


鹰司源子立刻说:“我当然站你一边。”


“那好。”鹰司凛对她微笑:“那我给母亲的第一个任务是,把鹰司义雄送到寺庙出家吧。”


“什么?”鹰司源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鹰司凛托着下巴端详她:“母亲不会连这个都办不到吧?”


鹰司源子慌张地看向自己母亲,只听山中裕子冷静说:“他换了肾,身体一直不好,就不要继续在东京操劳了。不如去乡下听听和尚们念经,把过往的孽债洗干净。”


“孽债?”鹰司源子看向鹰司凛,她终于明白这父女两绝对没有缓和的可能。


鹰司凛却想起病床上脑死亡的姐姐,孽债,怎么就不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