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吻
平日里那双机敏的眼眸此刻紧闭着,所有的世故与机灵都被睡梦遮掩,只剩下纯真无暇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榻上,内心挣扎片刻,终究敌不过诱惑,轻轻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少女肌肤如玉,柔软细腻得令人心醉,他不由得多流连了几秒。
正当他离开时,南栀猝然睁开了眼睛,明亮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这人居然偷吻我?"她心中暗想,"莫非他对我已生情愫?可是从何时起呢?"
南栀细细回想,是从她为他绘制植物志开始吗?
不,以宁王多疑的性子,若无好感与信任,断不会将如此重要的画稿交予她之手。
那么会不会更早?
是她助他平定宫变之时?
还是在猎场救他一命之际?
南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心想:"堂堂大周国战神,竟对我动了心?"
她又想起那次被炸爹用弓箭威胁时,宁王用手遮住她的眼睛,那一刻她心中泛起涟漪,对他生出了好感。
这份感觉是否就是爱情?
能否支撑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南栀不得而知。
答案需要时间来揭晓。眼下,她决定乘胜追击,让宁王为她倾心。
若运气好,没准还能掌管王府财政大权。
次日清晨,南栀吩咐凌霜前往将军府一趟。
尽管南栀对将军府没什么好感,渣爹也不值得她牵挂,但宁王的提醒让她不得不慎重对待。
若是对将军府的命运漠不关心,恐怕会引人怀疑。
更何况,将军府还有位对她很好的林姨娘。
"凌霜,去给我爹带个话。"南栀吩咐道,"就说"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再把我娘接来王府住几天,就说我想她了。"
这番安排,无非是想让林姨娘躲过这场风波。
"是,王妃。"凌霜应声,披上斗篷就出门了。
用过午饭,凌霜独自回来了。
南栀见状,心里有些不安,"我娘不愿意来?"
凌霜面露歉意,"王妃,奴婢没能把夫人接来,实在是无能。夫人说她在那儿住习惯了,换地方睡不好。"
南栀轻叹一声,"算了,随她的意思吧。"
南栀怎么也没想到,宫里的变故比她预料的还要复杂难测。
就在那天,支持三皇子的太后和力挺五皇子的皇后发生了正面冲突。
太后一直提防着公开支持五皇子的宁王,却忽略了一个人:慕容晚月。
当慕容晚月悄无声息地率兵包围慈安宫时,太后才惊觉自己输了。
输给了宁王。虽然宁王不在朝中,但他的势力却无处不在。
太后正在慈安宫里坐着喝茶,皇后突然闯了进来,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太后却丝毫不见慌乱,依旧端着架子,用冰冷的语气对皇后说:"你以为赢了我就了不起了?别自作聪明了。我告诉你,我输的不是你,是宁王。
你别得意忘形,这只是暂时的胜利罢了。你真以为宁王那样的人会甘心听你摆布?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他才是大周国真正的主宰,过去如此,将来也不会改变。
而你呢,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用来夺取皇位的工具罢了。"
这场持续半个月的宫廷斗争,每天都在权力的边缘徘徊,令人身心俱疲。
如今尘埃落定,皇后却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母后,您想错了。"皇后不屑一顾地说,"如果宁王真有称帝的野心,您儿子早就没命了。宁王本性宽厚,不愿与兄弟反目。是你们逼得太紧,耗尽了他最后一丝信任和仁慈,他才不得不反击。
皇上不堪一击,宁王稍一反抗就丢了性命。我可以告诉您,宁王之所以支持五皇子,是因为我答应给他荣华富贵。您看,这些日子宫里闹得沸沸扬扬,他却从未露面。
宁王最厌恶宫廷的阴暗面,根本不想卷入这些争斗。我让他做个悠闲的王爷,正合他意。"
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太后的心。
她不禁想到,若是已故的皇上能有这样的觉悟,与宁王化干戈为玉帛,也许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太后合上双眼,心中充满悲痛地叹息道:"皇后,你的话虽有道理,但哀家始终相信,他才是我大周真正的守护神。五皇子资质平庸,跟随他的多是谄媚之辈,迟早会被宁王一一铲除。"
皇后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呵,我会让你活着,亲眼目睹我儿登上皇位,统一大周。不过,为了防止母后生事,儿媳只好委屉母后做个哑巴了。来人,给太后服药。"
太后静静地望着那碗漆黑的药汤,是多年服侍自己的婢女亲手端来的。
她平静地看着背叛自己的婢女,心中泛起一丝酸楚。
"在这深宫之中,胜者才有资格笑到最后。败者,只能落入众叛亲离的深渊。可是皇后啊,你又怎能确保自己能笑到最后呢?"
太后说完,毫不犹豫地端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皇后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新君登基,旧主入土。
然而,朝堂更迭的狂风骤雨,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而来。
就在那个夜晚,新皇下令抄没将军府。
罪名是结党营私,谋反作乱。
沈将军府上下百余口人被判处死刑,择日将在午门斩首示众。
宁王得知此事,勃然大怒。
他重重地拍了下桌案,震得桌上的茶具纷纷坠地,摔得粉碎。
平安吓得大气不敢喘,他不明白爷为何如此震怒。
毕竟,爷对这场宫变似乎一直表现得漠不关心。这还是他头一回如此动怒,仅仅是因为皇后要将将军府满门抄斩。
"他难道不知,将军府乃是王妃的母族吗?做出这等决断竟不曾知会本王一声,可还将本王放在眼里?"
平安越发困惑不已,心想:这等小事竟惹得王爷如此震怒?
他回想起前些日子,就连皇后下毒使太后失声这般大事,王爷也未曾如此动怒过。
这反常之举,着实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