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晚月给她看伤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宁王妃扯着嗓子念诗:"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慕容晚月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她心里暗暗发笑,这宁王妃实在太过肤浅,性格也古怪得紧。
反观宁王,城府深不可测,学识渊博,举止稳重。
若不是皇帝想要制衡宁王,硬是赐了这门婚事,以宁王的眼光怎会看上这样一个没深度的女人?
她偷偷瞄了眼身旁的宁王,只见他眉头微皱,面色沉静,不露半点情绪。
她在心里感叹,宁王当真能隐忍,明明心里厌恶至极,面上却半点不显。
裴叶正端着水盆出来,一看到宁王,吓得差点摔倒,手里的盆歪了,血红的水泼了一地。
宁王看到地上刺眼的血水,眼神一凛,立即大步往里屋走去。
只见南栀穿着白色亵衣,像朵白莲花似的躺在红色锦床上,乌黑的长发散在枕边,整个人埋在枕头里,还不停捶打着床铺。
"哎呀,疼死我了!"她痛苦的叫声听得人心里发慌,宁王的脸色更加难看。
"究竟怎么回事,好好的叫什么凄惨?"他冷冷开口。
南栀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到站在床前那个气势逼人的男人,顿时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我就是突然想到一首诗随口念念罢了。"在宁王锐利的目光注视下,她结巴地解释。
裴叶恭敬地搬来一张凳子,宁王优雅地坐了下来,姿态高贵从容。
他指向身旁的女将,"这是慕容将军,医术精湛。让她给你治疗腿伤。"
说话时,他的目光停留在南栀那被血染红的裤子上。
他心里清楚,这女人怕是担心他下毒,所以故意在伤口上做了手脚。
早前他好心给她上药,反倒让她更加提防了。
南栀察觉到他的注视,腿不自觉地动了动。
为了掩饰对他的戒备,她低着头,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回禀王爷,臣妾这几日那个特殊时期,不太方便让人诊治。"
这借口倒是找得妙。
宁王看着南栀,不得不佩服她的机灵。
不过,他早有准备:"没关系,慕容将军也是女子,不必害羞。"
心里却在暗笑,之前为了保命,说什么男大夫看诊都行,现在倒装起矜持来了。
南栀这才注意到旁边那位英气逼人的女将,两人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她立马换上促狭的语气:"哎呀,这不是上回那位爱吃水果的慕容姑娘吗?"
宁王脸色一沉。
这女人的记性真是好得惊人,这点小事也要拿出来打趣。
慕容晚月虽为女子,但久经沙场,性情豪爽如男儿。
面对南栀这种心思巧妙的女子,她只觉得应付不来,更谈不上亲近。
她自然不知道,南栀前世是个雇佣兵王,经历过无数惊险,才养成了这种多面的性格。
看似粗犷,实则心思细腻。
对敌人凶狠狡诈,对朋友却一片赤诚。宁王定定地打量着南栀,这丫头表面看似单纯任性,实则内里藏着惊人的智慧。
只是她对慕容晚月流露出的醋意太过明显,这实在不是件好事。
慕容晚月跟南栀那点小女儿心思相比,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
她朝南栀行了一礼,"晚月见过王妃。"
南栀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女将军,只见她气质沉稳,不似寻常闺秀那般柔弱。
多年行军打仗让她肤色红润,眉眼间自有一番英气,跟京城里那些温室里的花朵大不相同。
"你真有把握治好我的腿"
南栀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慕容晚月微微一笑,"还请王妃让我仔细看看伤势。"
南栀警觉地看了宁王一眼,然后朝慕容晚月使了个眼色。
等慕容走到床前,她立刻拉起被子,挡住了宁王的视线。
宁王那张俊美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慕容晚月仔细检查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王妃这腿,分明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南栀故意撅着小嘴,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多亏抹了王爷给的药,不然这腿早就废了。慕容将军,您看还有得治吗"
这番话里暗藏机锋,分明是在暗示慕容晚月,她的伤势,都是因为宁王给的药有问题。
慕容晚月不自在地瞥向宁王。
她早听闻宁王不喜王妃,却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狠心,用这般残忍的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
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王妃,慕容晚月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难过。
让一个花季少女长时间忍受伤口溃烂的痛苦,多残忍的做法,还不如痛快地结束她的性命。
宁王看到慕容晚月投来的责备目光,心里明白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不过他也没打算解释,毕竟他之前确实对南栀有些不公平,被人误会一回也是应该的。
"请王妃放宽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医治好你的腿伤。"慕容晚月坚定地承诺道。
南栀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意,"谢谢将军。"
慕容晚月检查完毕后,写了个药方递给候在门口的平安,"按这方子去德安堂抓药回来。"
平安盯着方子上密密麻麻的药名看了半天,挠着头纳闷地问道:"慕容将军,咱们王府不是有药房吗?去外面抓药不是白花钱吗?"
宁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吓得平安手一哆嗦差点把药方掉在地上。
平安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
宁王心里清楚慕容的考虑,她是担心自己会加害南栀。
再者说,就算是王府的药,以南栀那倔强的性子估计也不会吃。
光看她对待腿伤的态度就知道这丫头多么刚烈。
她对自己如此防备,就算给她最珍贵的药材,她也不会碰一下。
可偏偏慕容却被南栀那无辜温顺的外表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