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出了大糗

裴叶瞧见情势,忙不迭蹲下身子,"王妃,您踩着奴婢过去。"

南栀也不推辞,轻踩裴叶背脊。

裴叶缓缓起身时,南栀一个轻盈跃起,双手已然攀上了墙头。

裴叶扶住她的足,南栀顺势翻越而过。

忽然听到裴叶一声惨叫,想必是遭了暗算。

南栀心下揣测,这一刀怕是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她方才落地,便觉一片阴影笼罩全身,宛如一尊魔神张开血口,将她吞没其中。

南栀缩成一团,连声哀求,"饶命啊,别杀我!小女子既无钱财,又无姿色,杀我徒增罪孽……"

那高大身影略显迟疑,面具下的俊颜不禁抽动。

他何时说要劫财劫色了?他只想取她性命!

南栀满脸惊惶地望着逼近的男子,不得不承认,此人身材挺拔,如玉树临风,黑衣更添几分神秘气息。

南栀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她见过无数俊脸,反倒是这个看不清面容的给了她无限遐想。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男子的长剑抵上南栀颈项,嗓音很是低沉。

南栀撇了撇嘴,谁会有什么遗言?

可还是睁大无辜的眼睛认真思索起来,"劳烦您转告我相公宁王……就说我深爱着他,若我死后作祟,定会回来接他同行,绝不教他孤单一人活在世上……"

嗯,这番话这个爪牙应该会如实传达给那体弱多病的王爷吧?

但愿他能被她感动得肝肠寸断才好。

男子眼神骤然变得凌厉,握剑的手不觉收紧了几分。

"哎呀,你身后"南栀突然面露惊恐,瞪大双眼盯着那男人背后,颤抖的手指指向后方,声音中充满了惊慌。

男人皱眉,回头张望——

"吃我一招!"南栀猛地一脚踹向男人的下身要害,随即转身逃窜。

"嗷!"男人痛得弯下腰来。

这女人居然攻击他最脆弱的地方,真是可恨。

南栀深谙以弱胜强之道,知道要一击制敌。

这一脚可谓用尽了全身力气。

等那男人缓过劲来,哪还有她的影子。

"跑得倒挺快。"

男人捂着裆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宁王府内,临渊殿中。

宁王自将军府归来后,便静立纱窗前,静候赤炎传来捷报。

平安在一旁嘀咕道:"赤炎出马,王妃这回怕是在劫难逃。看来小的得准备后事了——

三朝回门花了不少银子,丧礼就从简吧。爷,您觉得如何?"

"嗯,甚好。"

话音未落,临渊殿大门忽传敲门声。

宁王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变化,迅速转身——

"进来!"

他威严十足地坐到椅上,满怀期待地等着碟卫带来的消息。

碟卫进殿后直奔王爷面前,神色凝重地说:"爷,殿主这回失手了。"

宁王和平安闻言一愣,相视一眼,从对方惊讶的眼神中确认自己没听错。

宁王颇感诧异。

"怎么回事?"

"小的不知殿主为何失手,但殿主受伤是事实。"碟卫如实相告。

宁王再也坐不住了,从座椅上猛地站起身来。

"赤炎竟然受伤了?"

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随后,他拿起桌上的狐狸面具,坐进轮椅中。

"平安,去赤炎殿。"

宁王心中充满疑惑,王妃再怎么深不可测,也不过是个闺阁女子。

而赤炎武艺高强,天下少有敌手,怎么可能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王府地下有座密殿,直通赤炎殿。

宁王心神不宁地穿过地道,来到了赤炎殿主的房间。

只见赤炎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仿佛丢了魂儿似的盯着房顶。

"殿主,爷来了。"一旁的侍卫小声提醒道。

赤炎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宁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爷,我完蛋了。"

宁王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赤炎。

他摘下面具,从轮椅上站起来,沉声问道:"赤炎,到底出了什么事?从实招来。"

赤炎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裆部,哀叹道:"宁王妃,那个可恶的女人伤了我的要害,害得我现在走路都成问题——"

平安听得目瞪口呆,"赤炎,你的意思是宁王妃身怀绝世武功,把你给打趴下了?"

赤炎没好气地白了平安一眼,"我可没说她比我厉害。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

平安听得更糊涂了:"什么?你输给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话你好意思说出口吗?你知道爷对你寄予多大希望吗?"

赤炎咬牙切齿地说道:"可她是这世上最阴险最狡猾的女人!"

平安闻言收声,静待下文。

赤炎一脸苦相,对着宁王哭诉道:"那女人下手可真狠啊!一脚就把我给踹废了。我这腿都迈不开步子,眼睁睁看着她溜了。"

宁王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平安忍不住捧腹大笑:"噗,赤炎,你这次栽得可真够惨的!太丢人了!"

宁王强忍笑意,假装同情地拍了拍赤炎的肩膀:"好好养着吧,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赤炎瞪了宁王一眼,没好气道:"笑吧笑吧,别憋坏了肚子。"

宁王轻笑一声:"赤炎,你今天可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了。"

赤炎满脸丧颓,又咬牙切齿地说:"沈南栀,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下次别让我逮到你,不然非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宁王悠悠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可别再让本王失望。"

南栀在外头折腾了一整天,刚回到王府,就看见裴叶迎了上来。

裴叶的脸色有些发白,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显然是受了伤。

"王妃,您回来了?"看到南栀时,裴叶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换上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南栀迫不及待地取下了头上沉重的首饰,撇嘴道:"这也太重了。"

顶着这么沉的脑袋,她逃命的时候可累坏了。

头一轻,她就开始脱那繁琐的罗裙。

玉绥腰带解开后随手往后一扔

这随意丢衣服的习惯是她前世当兵王时留下的。

那会儿为了提高效率,执行任务时常要伪装,脱换衣服是她的必修课。

动作麻利,就算当着你的面换衣服,你也别想偷瞄到她的身子。

不料那玉绥腰带竟一个不慎,直直落在了紧随其后的宁王头顶。

宁王面色霎时沉如铁青。

一旁的裴叶见状,连忙低声唤道:"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