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报复了?
奴才琢磨着,咱们皇上下棋向来高明,就是有个致命伤,那就是棋子得听他的。
这位王妃可倔得很,喜怒无常,行为古怪,绝不像是皇上安插的眼线。爷,您不如认命得了,跟王妃好好过日子吧。"
说着说着,平安眼里泛起了泪光,声音哽咽道:"王爷还记得您母妃临终前的话吗?她不求您飞黄腾达,只盼您能找个知心人,为秦家开枝散叶,过上寻常百姓的幸福日子。"
提起母妃,宁王神色黯然,长叹一声:"你以为本王不想这般活着吗?可皇上他哪会让本王如愿。本王一日不死,他就一日寝食难安。他容不下本王,又怎会容得下本王的骨血?"
第二天一早,宁王被浑身的酸痛唤醒。
他睁开眼,那双如墨玉般的美眸闪过一丝凌厉的寒意。
平安弓着背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您昨晚又被噩梦缠身了?"
宁王在自己的寝宫时向来不戴面具,此刻那张足以倾倒众生的俊脸带着几分倦意,淡淡的黑眼圈给他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宛如画中走出的妖精,魅惑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如同罂粟花般美丽却又危险。
"沈南栀那个该死的女人,害得本王一夜噩梦缠身。"他咬着唇,磨着牙,冰冷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平安深知自家主子的怪癖,自从王爷的生母明贵妃和亲姐玉柔公主惨遭刺客毒手后,只要他身体有一丝不适,就会被噩梦纠缠。
昨夜王妃为王爷推拿按摩,王爷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想必是折腾了一整宿,这才做了一夜的噩梦。
平安不禁为王妃今日的处境捏了一把冷汗。
她躲得过今朝,躲不过明日。
以王爷睚眦必报的性子,怕是王妃这回难逃一劫。
沈南栀害得他整晚梦魇缠身,这次王爷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宁王梳洗完毕,平安正要从墙上暗格取出那张人皮面具,却被王爷制止了。
"不用了。"
平安一愣,往日里这人皮面具可是王爷的宝贝,凡是王爷不喜欢的人,能用面具吓退的,王爷从不亲自动手。
这王妃还好端端的,王爷却不戴它了。
这不是很反常吗?
宁王眼神暗沉,嗤笑道:"那蠢货的脑子怕是不太灵光,根本分不清丑恶与美善,本王戴这面具岂不是多此一举。"
平安冷汗直冒,王爷这分明是为自己的"无能"找了个借口。
虽然没戴人皮面具,但还是戴上了那副纯银打造的狐狸面具。
坐着轮椅从临渊殿出来时,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还带着泥土的香气。
满园的时令花卉开得正艳,让人心情不由得舒畅起来。
宁王在莲池边的廊桥上欣赏荷花。
不料,南栀正坐在廊桥尽头的船坊里,宁王转了几个弯,看到南栀,立马想调头离开。
遇到她,准没好事!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随即,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竟然有些怕她,宁王天生的倔脾气又让他掉转车头,大摇大摆地朝船坊驶去。
"相公,昨夜的按摩可曾让您神清气爽?"南栀瞧见宁王进来,立马起身,笑靥如花地行了个礼,随即又坐下。
宁王面色阴沉,浑身上下没一处不酸痛。
偏偏这个不开窍的还在火上浇油,真是自寻烦恼。
"王妃既然精神饱满,不如陪本王玩个文字游戏,如何?"
文字游戏?南栀心想,虽说自己不是什么才女,但那些朗朗上口的诗句总还记得几首。
既是流传千古的佳作,想必不至于太难堪。
"臣妾自当奉陪。"
宁王又道:"既然要玩文字游戏,怎能少了助兴之物?平安,取酒来。"
片刻后,平安提着两个大酒坛进来了。
南栀望着那硕大的酒坛,暗自嘀咕,这家伙是打算把她灌醉吗?
"相公,臣妾学识浅薄,还望您手下留情。"南栀谦虚地说。
宁王笑道:"夫人只需说出通顺的句子即可,至于其他,本王不做要求。这应该很简单了吧。"
"输了要罚酒吗?"南栀忐忑地问。
"一杯足矣。"
"那好吧。"
看到南栀愁眉不展的样子,宁王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这酒烈得很,就算是男子汉,三杯下肚也要醉倒。
她一个娇弱女子,恐怕撑不过三杯。
更糟糕的是,这酒喝多了会严重损伤胃肠。
到时候她输了比试,他再恩威并施,灌她个七八杯,保准她醉得不省人事。
"第一题,就以眼前的荷花为题,如何?"
南栀单手托腮,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宁王一脸悠然自得地看着她,开口问道:"王妃,可想好了?"
南栀装作深思的模样,回道:"相公,不如你先来?"
宁王随口吟道:"昔日荷塘芳菲盛,满园绿意惊四方;如今花落红颜去,唯余枯枝对凉霜。"
南栀立马用崇敬的眼神望向宁王。
以荷花自喻,暗示清正高洁,又借花朵凋零,隐喻昔日风光不再,如今孤身应对宫中暗流。
"相公,臣妾真是佩服得紧。"
宁王露出促狭的笑容,"王妃若还想不出来,那就罚酒一杯吧!"
宁王朝平安使了个眼色,平安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到南栀跟前,准备给她斟酒。
南栀却在这时结结巴巴地背出了一首"小池"。
"泉水无声细细流,树影倒映爱晴柔。嫩荷初露尖尖角,蜻蜓已然落其头!"
宁王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这女人不是说自己诗词造诣不高吗,莫非是故意示弱,让他放松警惕?
又或许,她可能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中了一首。
宁王便又出了第二题。
"那就以柳为题,如何?"
南栀皱着眉头,假装绞尽脑汁的样子,说道:"柳?"
宁王吟道:"柳絮柳花满天飞,相思寄往九重天。人在人间君在地,共赏一轮明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