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九章
竖日，庞降和张生生事先在驿馆议上整整一个时辰，才施施然走了出来。
文玄正巧来找他们，笑道：“城门又来了贵客，柳典军让我请二位特去一聚。”
商量了半天，如何让柳絮答应把河间城的布防换成赵平县府军的两人：……
张生生摁住脸色瞬间一变的庞降，笑道：“自然自然，文兄前面带路。”
庞降同张生生一道，气得嘀嘀咕咕：“肯定是周秋易那小子来了！”
只有他，总是坏他的好事！
城门外，一唇红齿白的公子骑在高头大马上，他抬眸看着柳絮，一双桃花眼潋滟似水。
“这位便是柳典军吧？”
“渤海周秋易，幸会，”他拱手作揖。
柳絮依旧站在墙头，“周公子好，不知周公子光临河间，有何贵干？”
“如今河间城城内混乱，多有不便，因而未能放公子入城。”
周秋易笑，“自然，听闻红巾之乱，柳典军当属头功，管得严格些，也能体谅。”
文玄方才带着人登上城墙，便听见周秋易的话，暗自皱眉。
这是个难缠的，还没进门便开始贬责柳絮，记她把控城门的逾越之罪。
毕竟她一个小小的王府典军，哪能揽过这活儿？
柳絮只笑道：“周公子来得晚了些，红巾军都已缉拿完毕，您带这些人来是………”
柳絮没接过他的话茬，只问他带这么多兵来的缘由，是来治乱的，还是来搅乱的。
周秋易眨了眨眼，道：“父亲听闻河间之灾，日夜愁的睡不着，托许多人才揽了这些个人来支援，只是来晚了些。”
“如今这也不早了，柳典军不如让我们进城再叙？”
“进城倒是可以，只不过如今的河间可容不下您这么多人吃住，周公子不如轻便入城？”
“昨儿这城中还来了两位贵客，或许你们还认识。”
柳絮邀庞降站上城墙来，庞降探头一看，周秋易那小子骑在大马上，好不得意。
不过再怎么得意，他也没有他来得快。
一想到这，庞降笑眯了眼，“周公子？别来无恙~”
周秋易早就知晓庞降在他前边，此时无害笑道：“庞校尉。”
柳絮可没功夫让他们叙旧，只道：“昨儿庞校尉让府军驻扎在城外三公里，不知周公子您？”
周秋易笑得僵住。
庞降点头附和，强调道：“知晓河间城如今困难着，我们是来帮忙的，可不是进城给百姓增加负担的。”
“庞校尉还让众将士搬来不少米面赠与百姓…….”
两人难得默契的一唱一和，竟堵得周秋易一时半晌说不出话。
庞降暗自得意，我的人进不来，你周秋易的人也别想进来！
半晌，周秋易只能妥协，一袭白衣领着小厮进城。
这河间城同他几年前来的想比，冷清不少，周秋易盯了城墙上挂着的尸体一瞬，目光又看向从城墙口下来的柳絮几人。
庞降这个呆子果然还一直带着他那个狗头军师。
周秋易嗤笑，思及临行前父亲说的话，脸色沉凝一瞬，又笑着走上前打招呼。
接连几天，河间城的城门口热闹非凡。
大大小小的驿站竟住满了贵客随从。
唯一的好消息是宋清溪那儿，他被一众薅宋家生意的人搅得头疼，父亲又还在修养。
还没等他发火，拯救他的人回来了。
宋四小姐，那个传说中不得了的女人，芳龄二十三，强悍得无人敢上门提亲求娶。
传闻她能做生意赚光你兜里的每一分钱。
一年前北上有一批货，听闻那条商路常年遭匪寇打劫，宋家也被抢了好几批货。
这次是将南方的茶叶送往西域，这批货珍贵非凡，宋家也是花费好大的气力才弄回来，可听闻是走那条商路，竟无一个镖局敢接。
宋四小姐亲自雇人随行，去了大半年都没什么音信。
如今大赚一笔回城，却发现家被偷了。
她一路皱着眉头进城，走到宋家门口更是皱紧眉头。
宋家牌匾是镶了金的，那是大姐出嫁时，她特地去订做的匾额，不想让她们商贾之家凭白被瞧不起。
如今大门上空空如也，匾额都被扒了个干净。
冷冷清清的宋府大门，里屋却吵闹得紧，宋四小姐带人进去，一眼瞧见被团团围住的那个男人。
她眯了眯眼，蹙眉道：“宋清溪？”
一路回来，传闻王爷去了江南，他身为王府亲卫，不应该呆在江南？
宋清溪身子僵住，难以置信的转过身，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几乎要感动得流泪，“四姐？！”
四周团团围着宋清溪的人也是一惊。
四姐？四小姐？宋四小姐？
宋清凡？
宋清凡？？？？
宋清凡望着四周，嗤笑，“诸位，这是在我宋府做甚啊？”
身后保护宋清凡的保镖齐齐站上前，黑压压的连成一片。
“宋四小姐误会啊，没什么，哈哈。”
“我家还有些事，先告辞，告辞。”
“……”
宋清凡杵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些怂货溜走，她抬眼看向宋清溪，“你怎么在这儿？”
“爹没事吧？”
“河间城这两个月的事儿具体说说。”
宋清溪抿嘴，将事情细细说了个明白。
听见宋老爹还活着，宋清凡便松下一口气，听见他宋清溪自夸柳絮在一众壮士里选了他。
她鄙夷道：“就你？”
宋清凡打量着进营后清瘦不少的弟弟，“难不成是看你一副没吃饱饭的模样，混进人群里大家都只会可怜你，才选你的？”
不得不说，这个怀疑无限接近真相。
宋清溪语噎，一股脑将宋家的烂摊子扔给她，“我去找柳队。”
宋清凡看着他轻便跑出去的身影，一路上的焦躁紧张终于舒缓，她高声道：“慢点，跟你们柳队说，若她有空，我设宴请她吃饭。”
万幸，她的家人们都还活着。
柳絮望着满堂的贵客，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每个人的笑又都不达眼底。
这几日，柳絮都同他们周旋着，有的人心思直接，直言城中人手不足，要不他的人进城，以免有匪寇再度作乱河间城。
有的人打听王爷近况，神色湍湍不安。
也有的如周秋易一般按兵不动，只管住在城中，只当个什么都不知情的过客。
每个人的利益都不一样，若是柳絮只对付一个人，那当真是难缠。
可如今这么多人在这里，还不用柳絮说话，他们自个便闹了起来。
柳絮只冷眼旁观，偶尔赔个笑。
十日后，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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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眼的小轿在来往不绝的人流中悄然进城。
柳絮正同文玄几人在王府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走，欢银同她们一路来的王府，上完功课后便在后院习剑。
谢长念对柳絮她们说的事不感兴趣，只命人搬了躺椅去后院，躺在椅子上一摇一晃地瞧着院中那道拿着木剑的鹅黄身影。
春杏给他拿来一件披风披在身上。
谢长念让她去端些糕点茶水，送些来这儿，又送些去柳典军那儿。
“剑歪了，”他瞧着欢银，朗声道。
欢银愣了愣，把剑尖扬了扬，察觉有些不对，愣着看了谢长念一眼。
谢长念义正言辞道：“刚刚就是歪了一点。”
欢银“哦”了一声，知道他在戏耍她，不理会，自己练自己的。
“有人按捺不住了，”杨天邑冷脸，红巾之乱平息后，手底下的兄弟有一部分选择回家，有一部分还跟着他们。
但跟这些正规的军队想比，根本不够看。
“昨夜蹲点的兄弟盯见西驿馆派出了小厮，偷溜出去跟城外的驻军联系。”
来来往往吵了好几日，聪明的人也猜到柳絮她们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一个字——拖。
能拖好久拖好久，拖到王爷回来。
“西驿馆？西驿馆住着的是庞降、周秋易、郑校尉、余广这四人，看清是谁的人了吗？”文玄问道。
杨天邑摇头，“天太暗，只能瞧见他出来，一路拐着往城门去。”
“看样子，他们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司萍愁道。
难道又是一场恶战吗？
柳絮沉默一瞬，“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去找那些态度软和的人，比如庞降。来都来了，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管。”
如果真的要乱，那就再城外打，这么多批势力，她就不信他们全部同仇敌忾。
只要有几批人犹豫，那就还有转机。
“柳典军，府外余广大人来访。”
余广，他倒是敢来。
“请他进来。”
侍女引进来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先生，柳絮带人迎了上去，笑道：“余大人，有失远迎，这是？”
余广笑道：“进城数日都还没见过世子，听闻柳典军今日来了王府，特来看看。”
“世子受了惊，还在静养，我也只是在门外问候几句，”柳絮无奈。
余广笑了笑，“柳典军是聪明人，应当是知晓了。”
“我也明人不说暗话，这几日你夹在我们这群人之中，左右逢源，想必也是束手无策。”
“王爷既去了江南，自然以江南为重，你又何必在这里挣扎，只管救了世子扬长而去便是。”
“你对河间城的百姓已是仁至义尽，不如就此放手，还能给自己和世子一条活路，让王爷和世子亲人团聚。”
“我的命微不足道，见柳典军为人尚可，特地来提点几句。”
“我家主子不会为难你，也必会保你平安。”
“余大人是个敞亮人，”柳絮笑，“柳某也多谢余大人的提点，只是……”
柳絮话没说完，谢长念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拧眉道：“你是余广？”
“一年前你来拜会过我父亲，嘘寒问暖，好不奉承，还询问我喜好什么，扬言要为我带来东海的明珠。”
“如今不过一年，你就要来赶我走了么？”
余广脸上笑意僵住。
文玄正巧来找他们，笑道：“城门又来了贵客，柳典军让我请二位特去一聚。”
商量了半天，如何让柳絮答应把河间城的布防换成赵平县府军的两人：……
张生生摁住脸色瞬间一变的庞降，笑道：“自然自然，文兄前面带路。”
庞降同张生生一道，气得嘀嘀咕咕：“肯定是周秋易那小子来了！”
只有他，总是坏他的好事！
城门外，一唇红齿白的公子骑在高头大马上，他抬眸看着柳絮，一双桃花眼潋滟似水。
“这位便是柳典军吧？”
“渤海周秋易，幸会，”他拱手作揖。
柳絮依旧站在墙头，“周公子好，不知周公子光临河间，有何贵干？”
“如今河间城城内混乱，多有不便，因而未能放公子入城。”
周秋易笑，“自然，听闻红巾之乱，柳典军当属头功，管得严格些，也能体谅。”
文玄方才带着人登上城墙，便听见周秋易的话，暗自皱眉。
这是个难缠的，还没进门便开始贬责柳絮，记她把控城门的逾越之罪。
毕竟她一个小小的王府典军，哪能揽过这活儿？
柳絮只笑道：“周公子来得晚了些，红巾军都已缉拿完毕，您带这些人来是………”
柳絮没接过他的话茬，只问他带这么多兵来的缘由，是来治乱的，还是来搅乱的。
周秋易眨了眨眼，道：“父亲听闻河间之灾，日夜愁的睡不着，托许多人才揽了这些个人来支援，只是来晚了些。”
“如今这也不早了，柳典军不如让我们进城再叙？”
“进城倒是可以，只不过如今的河间可容不下您这么多人吃住，周公子不如轻便入城？”
“昨儿这城中还来了两位贵客，或许你们还认识。”
柳絮邀庞降站上城墙来，庞降探头一看，周秋易那小子骑在大马上，好不得意。
不过再怎么得意，他也没有他来得快。
一想到这，庞降笑眯了眼，“周公子？别来无恙~”
周秋易早就知晓庞降在他前边，此时无害笑道：“庞校尉。”
柳絮可没功夫让他们叙旧，只道：“昨儿庞校尉让府军驻扎在城外三公里，不知周公子您？”
周秋易笑得僵住。
庞降点头附和，强调道：“知晓河间城如今困难着，我们是来帮忙的，可不是进城给百姓增加负担的。”
“庞校尉还让众将士搬来不少米面赠与百姓…….”
两人难得默契的一唱一和，竟堵得周秋易一时半晌说不出话。
庞降暗自得意，我的人进不来，你周秋易的人也别想进来！
半晌，周秋易只能妥协，一袭白衣领着小厮进城。
这河间城同他几年前来的想比，冷清不少，周秋易盯了城墙上挂着的尸体一瞬，目光又看向从城墙口下来的柳絮几人。
庞降这个呆子果然还一直带着他那个狗头军师。
周秋易嗤笑，思及临行前父亲说的话，脸色沉凝一瞬，又笑着走上前打招呼。
接连几天，河间城的城门口热闹非凡。
大大小小的驿站竟住满了贵客随从。
唯一的好消息是宋清溪那儿，他被一众薅宋家生意的人搅得头疼，父亲又还在修养。
还没等他发火，拯救他的人回来了。
宋四小姐，那个传说中不得了的女人，芳龄二十三，强悍得无人敢上门提亲求娶。
传闻她能做生意赚光你兜里的每一分钱。
一年前北上有一批货，听闻那条商路常年遭匪寇打劫，宋家也被抢了好几批货。
这次是将南方的茶叶送往西域，这批货珍贵非凡，宋家也是花费好大的气力才弄回来，可听闻是走那条商路，竟无一个镖局敢接。
宋四小姐亲自雇人随行，去了大半年都没什么音信。
如今大赚一笔回城，却发现家被偷了。
她一路皱着眉头进城，走到宋家门口更是皱紧眉头。
宋家牌匾是镶了金的，那是大姐出嫁时，她特地去订做的匾额，不想让她们商贾之家凭白被瞧不起。
如今大门上空空如也，匾额都被扒了个干净。
冷冷清清的宋府大门，里屋却吵闹得紧，宋四小姐带人进去，一眼瞧见被团团围住的那个男人。
她眯了眯眼，蹙眉道：“宋清溪？”
一路回来，传闻王爷去了江南，他身为王府亲卫，不应该呆在江南？
宋清溪身子僵住，难以置信的转过身，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几乎要感动得流泪，“四姐？！”
四周团团围着宋清溪的人也是一惊。
四姐？四小姐？宋四小姐？
宋清凡？
宋清凡？？？？
宋清凡望着四周，嗤笑，“诸位，这是在我宋府做甚啊？”
身后保护宋清凡的保镖齐齐站上前，黑压压的连成一片。
“宋四小姐误会啊，没什么，哈哈。”
“我家还有些事，先告辞，告辞。”
“……”
宋清凡杵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些怂货溜走，她抬眼看向宋清溪，“你怎么在这儿？”
“爹没事吧？”
“河间城这两个月的事儿具体说说。”
宋清溪抿嘴，将事情细细说了个明白。
听见宋老爹还活着，宋清凡便松下一口气，听见他宋清溪自夸柳絮在一众壮士里选了他。
她鄙夷道：“就你？”
宋清凡打量着进营后清瘦不少的弟弟，“难不成是看你一副没吃饱饭的模样，混进人群里大家都只会可怜你，才选你的？”
不得不说，这个怀疑无限接近真相。
宋清溪语噎，一股脑将宋家的烂摊子扔给她，“我去找柳队。”
宋清凡看着他轻便跑出去的身影，一路上的焦躁紧张终于舒缓，她高声道：“慢点，跟你们柳队说，若她有空，我设宴请她吃饭。”
万幸，她的家人们都还活着。
柳絮望着满堂的贵客，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每个人的笑又都不达眼底。
这几日，柳絮都同他们周旋着，有的人心思直接，直言城中人手不足，要不他的人进城，以免有匪寇再度作乱河间城。
有的人打听王爷近况，神色湍湍不安。
也有的如周秋易一般按兵不动，只管住在城中，只当个什么都不知情的过客。
每个人的利益都不一样，若是柳絮只对付一个人，那当真是难缠。
可如今这么多人在这里，还不用柳絮说话，他们自个便闹了起来。
柳絮只冷眼旁观，偶尔赔个笑。
十日后，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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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正同文玄几人在王府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走，欢银同她们一路来的王府，上完功课后便在后院习剑。
谢长念对柳絮她们说的事不感兴趣，只命人搬了躺椅去后院，躺在椅子上一摇一晃地瞧着院中那道拿着木剑的鹅黄身影。
春杏给他拿来一件披风披在身上。
谢长念让她去端些糕点茶水，送些来这儿，又送些去柳典军那儿。
“剑歪了，”他瞧着欢银，朗声道。
欢银愣了愣，把剑尖扬了扬，察觉有些不对，愣着看了谢长念一眼。
谢长念义正言辞道：“刚刚就是歪了一点。”
欢银“哦”了一声，知道他在戏耍她，不理会，自己练自己的。
“有人按捺不住了，”杨天邑冷脸，红巾之乱平息后，手底下的兄弟有一部分选择回家，有一部分还跟着他们。
但跟这些正规的军队想比，根本不够看。
“昨夜蹲点的兄弟盯见西驿馆派出了小厮，偷溜出去跟城外的驻军联系。”
来来往往吵了好几日，聪明的人也猜到柳絮她们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一个字——拖。
能拖好久拖好久，拖到王爷回来。
“西驿馆？西驿馆住着的是庞降、周秋易、郑校尉、余广这四人，看清是谁的人了吗？”文玄问道。
杨天邑摇头，“天太暗，只能瞧见他出来，一路拐着往城门去。”
“看样子，他们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司萍愁道。
难道又是一场恶战吗？
柳絮沉默一瞬，“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去找那些态度软和的人，比如庞降。来都来了，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管。”
如果真的要乱，那就再城外打，这么多批势力，她就不信他们全部同仇敌忾。
只要有几批人犹豫，那就还有转机。
“柳典军，府外余广大人来访。”
余广，他倒是敢来。
“请他进来。”
侍女引进来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先生，柳絮带人迎了上去，笑道：“余大人，有失远迎，这是？”
余广笑道：“进城数日都还没见过世子，听闻柳典军今日来了王府，特来看看。”
“世子受了惊，还在静养，我也只是在门外问候几句，”柳絮无奈。
余广笑了笑，“柳典军是聪明人，应当是知晓了。”
“我也明人不说暗话，这几日你夹在我们这群人之中，左右逢源，想必也是束手无策。”
“王爷既去了江南，自然以江南为重，你又何必在这里挣扎，只管救了世子扬长而去便是。”
“你对河间城的百姓已是仁至义尽，不如就此放手，还能给自己和世子一条活路，让王爷和世子亲人团聚。”
“我的命微不足道，见柳典军为人尚可，特地来提点几句。”
“我家主子不会为难你，也必会保你平安。”
“余大人是个敞亮人，”柳絮笑，“柳某也多谢余大人的提点，只是……”
柳絮话没说完，谢长念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拧眉道：“你是余广？”
“一年前你来拜会过我父亲，嘘寒问暖，好不奉承，还询问我喜好什么，扬言要为我带来东海的明珠。”
“如今不过一年，你就要来赶我走了么？”
余广脸上笑意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