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药方
“原来是周师侄啊。”
这老头对周灵均很熟悉。
“咦。”
但当目光看见陈阳时，眼中突然精芒一闪。
“蜀长老，是我。”
周灵均笑着说。
“这弟子很面生啊，是？”
老头绕着陈阳转圈，反复打量。
周灵均连忙介绍道：“长老，这是师尊上个月新收的师弟，现在突破到了蜕凡境界，我带他来领取奖励。”
然后又望着陈阳：“陈师弟，蜀长老是师尊好友，人很好的。”
“蜀长老好。”
陈阳客气道。
“这么快就开窍了。”
老头搓着双手，心中很是兴奋。
陈阳古怪的看着他，总感觉这老头眼神怪怪的。
老头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站直腰身，摸着下巴，沉声说道：“原来你就是老朱新收的徒弟，领取宗门奖励是吧，跟我来。”
老头向着边上的柜台走去，拿出火折子，点起烛火。
这功德宝殿里总算是有了丝光亮。
“按照宗门规定，突破到蜕凡境界的弟子可领一包药种，以及两具宝料尸骸。”
老者边说着，边弯腰在柜子中翻找。
很快，他就拿出包用黄纸包裹的东西。
“自己先看看吧。”
他将纸打开，里面出现许多形态各异的种子。
陈阳看去，数量很可观，足够他将屋后的药园栽满了。
“长老，里面都是些什么药材？”他问。
“这上面写得有呢。”
老者指着纸上的几行字说道。
“当归三钱，白芍七钱，天门冬四钱，重楼两钱...”
陈阳仔细看去，发现上面是一副药方，看来这包药材种子就是药方中的药材，有二十多种。
“药材成熟后，按照这药方服用就行了。”老者说道。
“嗯。”
陈阳点了点头。
老者将种子重新包好，并交给了他。
然后从柜子中翻出一本小册子做着记录。
等登记好后，拿着烛灯转身向后面走去：“跟我来拿宝料吧。”
陈阳两人跟上。
在柜子后面有一间屋子，门被推开后，里面涌出一股很重的霉臭味。
陈阳两人都被熏得将鼻子捏了起来。
“这...”
进去后，看见里面的东西时，陈阳整个人都呆住了。
里面竟然工整的摆放着一堆面目狰狞的干尸！
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陈阳还是感觉心里一片翻江倒海。
“陈师弟，你怎么了？”
周灵均拉了拉他。
“没事。”
陈阳深吸了口气，强装着镇定。
“陈师侄，你就选这两具宝料吧。”
在他愣神的功夫，老者已经替他挑选好了。
“这宝料不错，都是超过四十岁的人药尸骸。”
周灵均一眼便看出这是好货色，人药的年份越久，身体中的养分就越多，最适合拿来堆肥。
陈阳靠了过去，发现屋子里的干尸胸口都被挖开了一个大洞，将心脏掏走。
他知道心脏里面种的就是丹蛊，人药成熟时，结出骨血丹。
骨血丹就好比血伢米，这些尸骸就是稻穗。
“陈师侄，怎么样？”老者望向他。
“就这两具吧。”
陈阳回应道。
“那是要在这碾磨好呢，还是你们自己带回去处理？”
在屋子角落里，还有一座大石砵，可以将宝料碾碎，方便施肥。
“陈师弟，我建议你就在这处理比较好，我上次拿回去的，那些骨头都是我费好大的劲才用石头砸碎。”周灵均有经验。
“就听师兄的。”
陈阳用手托着额头，用尸体来堆肥，他一时还无法适应。
看着这些干尸空洞的眼眶与嘴巴，脑海中更是浮现起逝去亲人的身影。
那些死去的人，最终的归宿竟然是这般。
“嘿嘿，好，我就帮一帮你们吧。”
老头拖着两具尸骸，跳到石钵上。
要用石钵的话，通常都是弟子自己动手，这蜀长老今天很有兴致，竟然愿意代劳。
“多谢长老。”
两人立即行礼道谢。
“谁叫本长老喜欢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呢。”
老者躬声笑道，把宝料扔到里面后，双手将里面那根比陈阳身体还粗的杵石抱了起来，仰头喝道：“一敲风调雨顺。”
“轰。”
杵石重重砸了下去。
“咔，咔...”
钵中传来骨头被碾碎的声音，里面的尸骸如同干柴，一下子折断成数节，散起飞灰。
甚至有的断臂都被弹出，掉落在外面。
周灵均连忙上去，将飞出来的料材捡起扔到里面。
老头腰身后仰，将杵石拔了出来。
两只袖子也向后滑去，露出两只仅二指粗的手臂，哪怕将双手张到最大，都还抱不到杵石的一半。
很难想象，如此瘦小的胳膊竟然能搬起这么重的东西。
“二敲五谷丰登。”
此时老者如同一个祭司，发出尖锐的声音。
“轰！”
又是一道巨响。
“三敲六畜兴旺。”
老者每砸一下就会唠叨一句，以此来寄托自己的美好愿望。
在他的动作下，没多久两具宝料就被碾成一块块油枯样的小碎屑。
平时弟子只能勉强堆动杵石，得费很大的气力才能处理好。
“入乡随俗吧。”
陈阳看着这一幕，在心中暗道，努力使自己适应。
“可以了，自己来装。”
老头看已经差不多，将石杵放在一边，跳了下来。
“好嘞。”
周灵均从旁边拿出一只麻布口袋，陈阳捡起放在地上的铲子，两人麻利的将钵中的肥料装了起来。
等都收干净后，陈阳掂量了掂量，大概有五十来斤的样子。
“陈师侄，这些肥料足够你用很长一段时间了，半年过后，可每月来领一具，好好种好这些药材，等发芽后，每天都要施一次肥，最开始几天...”
老者背着手在旁边向他讲述种药的注意地方。
“记下了吗？”
“嗯，晚辈记下了。”
这并不繁琐，陈阳已经知道该如何照理。
“蜀长老，那我们就先走了。”
“去吧。”
两人向他拱手道别后，便拿着那袋肥料离开功德宝殿。
老者跳到柜子上坐着，目送两人远去。
楼中的烛火熄灭，整座功德宝殿又陷入一片寂静昏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