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景钰突然仰起的脖颈线条……被他咬住唇瓣时颤抖的眼睫……以及真丝衬衫从肩头滑落的窸窣声。
她试图推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扣住按在座椅上，皮革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
这和看动作片几乎没有区别，只不过这次的主角，是他自己。
李岩松猛地，合上了笔记本。
他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然后一口气喝完，喉结剧烈滚动。
冰水杯外壁凝结的水珠，滴在他青筋凸起的手背上。产生的凉意，却依然压不住此刻体内翻涌的热流。
李岩松扯松领口，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呼吸节奏，竟然与视频里景钰压抑的喘息，微妙重合。
他看了一眼床在，玻璃窗映出他猩红的眼角，和紧绷的下颌线，那是身体对记忆最诚实的反应。
……
李岩松平息了好一阵，才重新掀开笔记本。
他的指尖在触控板上悬停了许久，才终于将进度条，拖到最后那个日期
——那个改变一切的日子。
画面起初，温馨得令人心碎。
景钰从医院出来，正低头抚摸着依然平坦的腹部，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
她手里攥着的产检手册上，"胎儿发育良好"几个字清晰可见。
"给。"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入镜，递过一根冰糖圣女果，
"医生说……孕妇不能吃山楂。"
景钰笑着拈起一颗放进嘴里，汁水染红她的唇角。
下一秒，她突然凑近镜头，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带着果香的吻。
这个画面，美好得让现在的李岩松，心脏绞痛。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他看到，一辆五菱宏光不顾一切的撞上来，记录仪的画面剧烈翻转。
李岩松屏住了呼吸，仿佛又回到那一刻。
在天地倒转的混乱中，画面中的自己，几乎是下意识的护住了她。
他的手臂如铁钳般，横亘在景钰身前，死死抵住了变形的车门。
画面里，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淌下，在镜头上溅开猩红的花。
"别怕"
李岩松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血沫，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应该是受了重伤，但依然在安慰她，
下一秒，景钰的哭喊声，刺破画面：
"李岩松！你别闭眼！"
她疯狂撕扯着安全带，指甲断裂渗血也浑然不觉。
当医护人员撬开车门后，她死死抓着担架边缘：
"先救他！求求你们先救他！"
一滴水珠，砸在键盘上。
李岩松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流泪。
画面最后定格在，景钰踉跄追着救护车的背影。
她雪白的裙摆浸满鲜血，像朵凋零的山茶花。
他缓缓合上电脑，掌心贴着发烫的机身，仿佛这样就能，触碰那个拼死护住她的自己。
原来，他们曾经这样相爱过。
爱到愿意以命相护，爱到生死关头，最先想到的永远是对方。
这份真相和过去，实在是太过沉重。
李岩松的心情，由一开始的旖旎，变成了现在的热烈。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他将刚才看到的画面，一件件记在心里，又一件件消化。
窗外渐暗的天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那些画面……
那些甜蜜的、炽热的、痛彻心扉的画面
像潮水般冲刷着他的神经，每一帧都在重塑他的记忆。
李岩松缓缓闭上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