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太太,您看看这孩子,和阿松小时候多像啊那个鉴定报告一定是弄错了"
院里的玉兰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李母站在原地,精心准备的兴师问罪的说辞,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今天本来是想带着金媛,来给景钰难堪的,却不想迎头撞上了这样一个,始料未及的真相。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李岩松已经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来。
但李母身旁的金媛,比他反应更快。
此前,金媛一直默默的,站在李母身侧,指尖不受控制地掐进掌心。
她看着李母脸上震惊的表情,逐渐转为恍然,一颗心直接往下沉。
直到周一那句话,金媛的呼吸猛地一滞。
她记得那天,自己在检验科,偷偷调换样本的手有多抖。
当时她以为自己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孩子的遗传特征,会如此明显。
更没想到,李岩松还会跟景钰住在一起,导致李母这么快就见到孩子。
刚才她看到李母看到孩子的反应,就知道,那件事瞒不住了。
谁会想到,基因的力量这么强大?
李母居然只看那个孩子一眼,几乎就能认定是自己的孙子。
这样一来,自己之前偷换血液样本的事情,迟早就会败露。
到时候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她不敢想象。
金媛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趁着李母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想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李岩松刚坐上车,正要踩下油门,副驾驶的门却突然被拉开。
金媛像一道影子般无声无息地滑,进座位,米色套装在真皮座椅上,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他皱了皱眉,这个女人怎么还在这里?
跟个狗屁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下去。”
李岩松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节在方向盘上绷得发白。
金媛却反常地没有纠缠,只是死死攥着安全带。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精心描绘的唇线,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她看到,后视镜里,李母还站在原地,怀里抱着暮暮,脸上写满震惊与困惑。
"李先生"
金媛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想不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李岩松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像刀子般剐在她脸上。
金媛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她感受到了李岩松身上散发的寒意。
心里萌生了一点退意。
然而,她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我可以将我知道的事情,都全部告诉你,只求你们以后别对我赶尽杀绝……”
金媛的声音微微颤抖,却透露出一丝坚定。
“你什么意思?”
李岩松冷冷地问道,他的眼神如同利刃般锐利,要将金媛看穿。
金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你不想知道,你在医院昏迷时的事情吗?你不想知道为什么醒来后,却唯独不记得景小姐吗?还有孩子的事,你也不想知道吗?”
她一口气说完,目光紧紧盯着李岩松,观察着他的反应。
李岩松没有说话,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金媛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他却拿起手机,迅速拨通了景钰的电话。
很快,电话被接通。
李岩松的胸腔剧烈跳动,但他还是努力保持声音的平静。
“景钰,你在哪里?”
他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姚子濯的声音。
“李先生有事?”
姚子濯似乎在走路,声音有些喘息,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挑衅。李岩松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冰冷。
“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姚子濯轻笑了一声,下一秒,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但在电话挂断之前,李岩松还是隐约听到了,背景中传来的登机提示音。
他的心中一紧,立刻将导航切换成了去机场的路线。
“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大概需要20分钟……”
导航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李岩松一边踩下油门,一边面无表情地对金媛说道:
“你只有10分钟。”
机场候车厅。
姚子濯的皮鞋,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声响,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微微发红的额头上。
终于在vip候机厅最角落的沙发区,他看到了那个,即使素颜也美得惊心的身影。
"阿钰!"
景钰正低头逗弄着怀里的朝朝,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闻声抬头,一缕乌黑的碎发,从耳后滑落,露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
顶灯落在在她瓷白的肌肤上,将那双含着水光的杏眼,映得如同琥珀般透亮。
景钰看见,刚和自己分开不到20分钟的男人,又出现在眼前。
"姚老师"
她轻唤道,饱满的唇瓣微微发颤。
疑惑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手机上,景钰才恍然惊醒,
"我竟然忘了这个"
姚子濯将手机递过去,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冰凉的皮肤。
他注意到,景钰无名指上那道浅浅的戒痕,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
"你刚才已经,谢过很多次了。"
他柔声道,目光却忍不住流连在她脸上……
小巧的鼻尖微微泛红,显然是哭过的痕迹。
即使带着倦容,她依然美得像幅水墨画,淡雅中透着惊心动魄。
景钰将朝朝往怀里拢了拢,婴儿柔软的发丝蹭过她的下巴,
"还是要说的,"
她的声音带着鼻音,
“谢谢你专程来送我,谢谢你帮我推荐京城的工作”
她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还有这个如果不是你,落地后我都没法联系网约车……”
刚才她拜托姚子濯,将那辆粉色保时捷处理掉,匆忙间却把手机忘在了上面。
“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只是”
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姚子濯突然上前一步,又一次试着去挽留她:
"阿钰"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景钰轻轻摇摇头,
“想换个地方生活。”
她轻声说,颈间那条细链滑了出来,衬得她修长的天鹅颈愈发优雅。
朝朝在她怀里咿咿呀呀地伸手,想要抓住妈妈耳边,晃动的珍珠耳坠。
景钰没有说具体原因,但姚子濯已经猜到,她已经和李岩松分手。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这场长达几年的守望,终于等来了转机。
"我会经常去京城出差。"
他最终只是这样说,伸手替她理了理朝朝歪掉的口水巾。
指尖擦过婴儿柔软的脸颊,姚子濯恍惚想起:
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景钰时,她也是这样抱着心理学教材,站在教研室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