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司墨珩赶紧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压压惊,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那个小小的药瓶,熟练地倒出两粒药服下。

见他神情痛苦地靠在椅子上,时苒迟疑地问道,“你真生病了?”

“嗯。”

“严重吗?”

“吃药不一定能活,但不吃药一定会死。差不多就是这种程度。”

那还挺严重的。

都危及到性命了。

“好好的,你怎么突然会得这么严重的病?”

司墨珩本想说出实情,但又怕她会觉得他肉麻,就简略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你都这样了,那肯定喝不了酒了对吧?”

“我现在要是敢喝酒,我的医生能阴阳我八百句不带重样的。”

“那你干嘛还说让我跟你喝两杯?”

“我要是不这么说,你会留下来吗?”

时苒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别惦记我了。你喜欢的无非就是以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你,成天就想着怎么讨好你、伺候你,被你豢养着的金丝雀。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早就已经被温瑾言惯坏了。”

“现在的我骄纵、任性,什么活都不愿意干,娇气得很。我和你一样,只想被人伺候,而不想伺候别人。所以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我们两个待在一起只会有吵不完的架和多到数不清的矛盾。”

司墨珩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就在时苒以为他已经听进去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道,“我愿意伺候你。”

时苒:“?”

她说这些明摆着就是在断他的念想啊,他怎么还逆流直上了?

时苒微微蹙起了眉头,“你伺候我?司墨珩,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能不清楚?你就是个从小就被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从来都是别人照顾你、事事顺着你的心意。你这样的人会愿意去伺候别人?”

“既然你都能改变,那我为什么不行?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什么非要离开我。所以现在我的态度也很坚决,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时苒被他惊的半天都说不出话。

且不说他能不能做得到,单是他能说出这番话就已经快把她吓死了。

她实在是不敢想象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伺候人的样子。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司墨珩低下头,继续给她剥螃蟹。

他把完整的蟹腿放到她的盘子里,顺口问道,“还合你的胃口吗?”

时苒微微颔首,“挺好吃的。”

“那就好。”

不对,这不是她想说的话。

时苒赶紧甩了甩脑袋,回过神。

“可是我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结婚,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总想和他在一起。等真的在一起了,又会患得患失。所以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一个人待着,无欲无求也就不会被感情牵着走。”

司墨珩点点头,然后开口问道,“你和温瑾言为什么要分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让时苒破大防,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因为我?”

“你少自恋。”

“他出轨了?”

“怎么可能!”

“既然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那你们为什么要分手?你说温瑾言知道我们两个睡过的事吗?”

时苒咬紧了牙关威胁道,“你不许提这件事!”

“那就是不知道。”司墨珩略微思索了一番,“所以,你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才要跟他分手?你觉得自己背叛了他?”

被猜中心事的时苒气红了脸,她咬牙切齿道,“所以我才这么讨厌你。”

他太聪明了,只要他想,他可以把任何事情的来龙去脉剖析的清清楚楚。

只不过大部分时候他都不愿意思考,所以才会任由她欺骗他。

在他眼里,她就像是个无处遁形的透明人,别人看不穿她的伪装,但是他却可以。

这种滋味让时苒很不好受。

司墨珩继续说道,“既然你想嫁豪门,那嫁谁不是嫁。温家是豪门没错,可我们司家不也是吗?”

时苒嘲讽道,“可别了,我高攀不起。”

“有什么高攀不起的,只要你想,我们现在就可以领证。”

“哟,我们国家的法律还能管得了你呢?”

想查她的信息就查,不管她躲到哪他都能精准地找到她。

她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她的身上装了监控。

面对时苒的冷嘲热讽,司墨珩面不改色,“婚姻法可以。”

一夫一妻制绝对是最伟大的发明,只要跟她领了证,她就没办法和其他人在一起了。

她就是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仔细想想,先上车再补票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司墨珩的语气陡然坚定,“我现在就让婚姻登记处的人过来一趟,我们先把证领了。”

感情这种东西可以慢慢培养,先把人圈到自己的范围内再说。

时苒白了他一眼,“你有病!”

司墨珩的态度无比坦荡,“我是有病啊,要不然我干嘛吃这么多药。”

时苒:“……”

这一次急火攻心的轮到时苒了。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说完,时苒就要起身离开自己的休息室。

司墨珩轻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才说了他现在吃不下东西吗。

果然,不被爱的时候他就是说了一万句话她也记不住一句。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司墨珩放软了语调,“饭可以不吃,但是这瓶红酒你带回去喝吧。”

“为什么?”

“很贵。”

“有多贵?”

“是我酒柜里最贵的酒。”

时苒不解,“你现在都喝不了酒干嘛还要开这么贵的酒?”

“给你喝啊。上门道歉总得付出一点诚意。”

时苒心情复杂地看向了他。

“再吃点吧,拍戏那么消耗体力,不好好吃饭下午会没力气的。”说着,司墨珩把剥好的虾仁放到了她的盘子里。

看着这一幕,时苒的内心五味杂陈。

他喝不了酒却把酒柜里最贵的酒拿过来给她喝。

吃不了东西却任劳任怨地给她剥壳。

如果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是现在的这种待遇,那他们就不会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