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抬为侧室
玉兰苑也算得上是王府的主院,除了比白妙善住着的主院面积稍稍小了点,其他的地理位置,装潢陈设都分毫不差。
齐王将白玉若安置在玉兰苑。
府内的下人都能看得出来王爷对白玉若上心,这几日都上赶着巴结,有什么好的新的都主动送过去。
哪里还能有什么缺的?
白妙善轻吸了一口气,似是在压抑心底的情绪,片刻后又对甘棠道。
“等王爷回府,你去请一趟王爷,就说……商量着将白玉若抬为妾室的事。”
甘棠双眸都因震惊而瞪大,但一对上白妙善那双黝黑干涩的眼睛,连忙垂下头来。
“是,等王爷一回来,婢子就去请人。”
夜幕降临,天色刚刚擦黑。
甘棠就连忙出院,脚步匆匆往府门口方向走去。
虽然齐王这几日都没去过主院,但日日都回府,都去了玉兰苑。
她若是不去府门口堵人,王爷怕是又要往玉兰苑去了。
但刚走没多久,就瞧见了齐王的高大健硕身影。
甘棠惊讶地长大嘴巴。
这条路是通向主院的路,与玉兰苑相隔甚远。
时隔几日,王爷终于又来主院看望王妃了!
甘棠一时喜不自胜。
白妙善眼见甘棠没离开多久,齐王就回来了,甘棠还一脸惊喜。
愣了一下后,也立即反应过来了。
齐王不是甘棠去请回来的,而是自己来的。
干涸的心仿佛流入了些许甘泉,瞬时舒服了许多,也高兴了起来。
她几乎拼尽了半条命才攻略下齐王,过往的种种情深爱浓,她不信就这么轻易消散了……
她又连忙理了理自己的仪容,来到廊下,向往常那般浅笑着迎接齐王。
“夫君。”
但这次齐王眸光冷淡地从她面上扫过,掠过她径直进了屋内。
白妙善的手就尴尬地僵在半空中。
伺候的女使嬷嬷们就在旁边看着。
她缓缓收回自己的手,顶着下人们的各种视线,勉强压下情绪,唇角再度带上了浅浅笑意,走入了屋内。
“王爷可要喝些秋露白?”
见齐王不应,白妙善让下人换上了杜康,亲自给齐王斟上一杯。
夫妻两人相对用膳,仿佛还和从前一般。
齐王很快就用完了晚膳,接过下人递上来的湿帕子擦嘴擦手。
对白妙善道:“我想抬玉若进门。”
白妙善手中的玉箸一顿,和一旁伺候的甘棠对视了眼,终于明白过来。
今日齐王肯来主院一趟,就是为了和她说抬玉若为侧室的事。
王爷便对妾身这般绝情吗?
这样控诉的话涌到唇间,但白妙善到底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面上带了笑意,“妾身和王爷想到一块儿去了。适才妾身让甘棠去请王爷就是想说一说抬玉若的事。”
“她……她毕竟是妾身的表妹,既然服侍了王爷,不能不给名分委屈了她。不如就给她一个贵妾之位?”
白妙善面上笑着,心里几乎在流血。
她所用的特制香粉,即便遇水遇油都不会融化,结果汤池中的水却给融化了……
生辰宴的喜事,转眼间变成了噩梦。
此事她不可能不派人去调查,才知道原来那场生辰惊喜竟然是白玉若策划的。
谁往汤池中都改了手脚,还用得着想吗?
白妙善恨不得将白玉若杀了食其肉寝其皮,明面上却还不得不摆出大度王妃的模样,抬她为贵妾。对于白妙善的提议,齐王却没有应下。
“贵妾低了,还是抬为侧室吧。”
侧室?
白妙善袖中手指瞬间掐入掌心,生疼不已,但她却好像没感觉到。
侧室距离平妻仅有一步之遥,齐王就这么满意,这么喜欢白玉若?
说完这件事,齐王就像是没了待下去的兴趣,从檀木椅子上起身,就要离开。
“王爷!”白妙善眼眶发红,连忙叫了声。
还抓住了齐王的手。
语气近乎祈求,“王爷,您就不能留下来多陪陪我吗?”
齐王回身,垂眸打量着低声下气的白妙善。
她美貌如旧,发丝浓密,肌肤白皙,花容月貌。
是大多数男人都会心动的美貌。
可是,他一看见她的脸,一看见她敷粉的白皙肌肤,就会想起生辰那晚,他在夜色中看见的藏在敷粉下的那些密密麻麻,丑陋宛若蛇身斑点的斑痕。
甚为可怖。
这是一种生理上的视觉冲击,导致齐王一看见白妙善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丑陋可怖的一幕。
哪怕再喜欢,也只想远离,不想靠近。
“下次吧。”
齐王蹙起眉头,推脱道。
白妙善清晰看见了他眼底的那一抹嫌弃与抵触,心脏被深深刺痛。
死死拽住齐王的手。
压抑的话再也忍不住,直接说出口。
“王爷,您便对妾身这般绝情吗?”
看着白妙善哀伤欲绝的脸,齐王心里难免有意思触动。
可转念间,又想起她一直全身敷粉,故意隐瞒着自己身上斑点斑纹的事,心里的恼怒就又瞬间盖过了那点愧疚。
然后抬手,将白妙善的手指强行掰开,毫不犹豫,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王爷,王爷……”
檀木椅子倒了,白妙善也摔落在地上,可是齐王连头都没有回一次。
……
出了主院,齐王便想去玉兰苑,可还未走几步,就又变了想法。
还是去了书房。
玉若素来胆子小,他被白妙善激得满心情绪不稳,还是不去玉兰苑,免得惊吓到他。
齐王在书房这一待就待到了半夜。
万籁俱静,偌大王府几乎只有书房一间屋子还在亮光。
窗牖发出轻不可闻的一声细响,齐王一抬起头,就看见书案前已经跪着一个黑影。
他脸色微变,眉头轻轻蹙起,这种时候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问道,“何事?”
当黑影的话说完时,齐王面上的平静已经消失不见了。
手上狼毫的墨滴滴落都分毫不觉。
“你下去吧。”
片刻后,齐王强行压抑着情绪,对黑影道。
转眼间,黑影消失在原地,窗牖也恢复了原状,完全看不出方才有人来过。
齐王从椅子上起身,来到窗前,将窗扇打开,看着院中幽静的夜景。
眸光沉沉浮浮,手掌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雕花窗框,指骨都开始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