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古怪的齐国公府

“死人了!”

“这马可真是不受控……”

“瞧他的穿着,似乎还是位富家公子呢。”

“啧啧,可惜啊,命薄。”

受惊的马撞在墙上,早已一命呜呼,百姓们经过最初的惧怕,渐渐围到裴怀英身边评头论足。

有小厮冲了过来,不敢动裴怀英的身子,只能慌忙喊道:“二公子,二公子,您醒醒!”

地上的人却毫无生气,瞳孔也渐渐变得涣散。

“看来是没得救了,”百姓们遗憾道,“快通知他的家里人吧。”

沈弗寒神色凝重地回到首饰铺子里。

温嘉月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隐约听到有人喊“死人了”,没敢轻举妄动。

沈弗寒沉默了下才开口:“裴怀英死了。”

昨晚他还在与他说话,今日他便死于非命,很难不将死因与裴怀谨联系在一起。

温嘉月也惊了下,裴怀英怎么会现在就死了?

她分明记得,裴怀英是在她去世的那年年初去世的!

她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看起来是因为马受了惊吓。”

温嘉月抿紧了唇,死因倒是一致,只是为什么提前了这么久?

沈弗寒道:“既然此事被我们遇到了,定然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随我过去吧。”

他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他要亲自来查此事。

温嘉月自然答应。

走出首饰铺子,沈弗寒遮住她的眼睛,叮嘱道:“不要往那边看。”

裴怀英的死状有些凄惨,他不想让她做噩梦。

温嘉月也没有好奇,乖乖坐上马车。

沈弗寒去和裴怀英的小厮交涉,亮明身份之后,小厮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哭着求他救人。

但裴怀英显然无力回天了。

“可通知齐国公府了?”沈弗寒冷静地问。

小厮拿袖子擦了擦眼泪,完全吓傻了。

“没有,这次出门,只有小的自己陪二公子出来,没想到,没想到……”

沈弗寒道:“我去一趟国公府,你在这里守着便好。”

他让侍卫在裴怀英身边围了一圈,任何人不得靠近,还有那匹墙下死了的疯马,同样也要保护起来,等齐国公府和大理寺的人前来,再做定夺。

沈弗寒很快坐上马车,前往齐国公府。

温嘉月惴惴不安地问:“裴二公子真的没有救活的希望了吗?”

“方才我探了鼻息,把了脉,已经是个死人了。”

温嘉月握紧他的手,轻声问:“此事会不会有蹊跷?”

本该一年后死去的人,竟提前离世了,她不得不多想。

她是重生之人,但她从未干涉过裴怀英的决定,所以他的死亡原因与她无关。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马受了惊,上辈子这个时候,他为什么没有死呢?

沈弗寒问:“你不相信这只是一个意外?”

温嘉月回过神:“我也不知道,我瞎猜的。”

“阿月猜的有理,”沈弗寒道,“你放心,我会仔细查验的。”

在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他不想和温嘉月说裴怀谨有嫌疑。

万一最后证明只是一场意外,反而会让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大打折扣,这种赔本的买卖,他才不干。

不过,只要找到有关于裴怀谨的蛛丝马迹,他便会告诉温嘉月,让她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此处离齐国公府不远,很快便到了地方。

沈弗寒搀扶温嘉月下了马车,此事事关重大,禀明来意之后,侍卫便让他们进府了。

其中一个侍卫飞快地跑去通知齐国公府的众人。

沈弗寒便没再急着去正院,毕竟这么大的事,想必齐国公和齐国公夫人很快便会过来,他们会在半路上遇见。

没想到,一直走到了正院前,还是没有瞧见齐国公和齐国公夫人的身影。

沈弗寒眉宇紧锁,听闻孩子出事,总该着急才是,怎么如此不合常理?

温嘉月也察觉到几分古怪,小声问:“难道齐国公一家不在府中吗?”

刚走进正院,正厅的门便开了。

齐国公老泪纵横,手上似乎受伤了,用布条包扎着,瞧着像是一旁裴怀谨的衣裳。

他搀扶着齐国公,叮嘱他小心台阶,身后跟着难掩憔悴的齐国公夫人。

沈弗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走上前去。

齐国公瞧见他,快走两步迎上去,颤声问:“我儿子……还活着吗?”

沈弗寒垂下眼睛,沉声道:“还望伯父伯母节哀。”

齐国公夫人顿时爆发出一阵痛心疾首的哭声:“我的儿啊!”

温嘉月听了险些落泪,连忙去搀扶她,心里同样不是滋味。

她和裴怀英没见过几面,但是本该还有一年寿命的人猝然长逝,怎么想都觉得难受。

待裴家人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沈弗寒将此事粗略地讲了一遍。

齐国公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从小便喜欢骑马,骂也不听,打也不改,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日!”

“若是我再劝劝他便好了,”齐国公夫人泣不成声,“我不该放任他整日骑马游街……”

沈弗寒看向裴怀谨,他一直垂着眼睛,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裴怀谨朝他望过来,神色哀伤。

沈弗寒道:“节哀。”

裴怀谨默默点头,轻轻叹了口气,似是饱含对弟弟的无尽惋惜。

沈弗寒移开视线,看向齐国公的手,问:“伯父的手怎么伤着了?”

“方才听侍卫禀报之后,父亲一时情急,打碎了茶盏,”裴怀谨解释道,“碎瓷片划伤了父亲的手,便用我的衣裳包扎了,这才耽搁了时间。”

“伯父去捡瓷片了?不然为何会划伤?”

裴怀谨从容解释:“碎瓷片也是会飞溅起来的,恰好落在父亲手上,划了一道口子。”

这么巧?

这个理由根本说服不了沈弗寒,他还要再问,齐国公哽咽道:“一个伤口而已,哪有英儿重要,快些走吧!”

沈弗寒看了眼齐国公的手,没再出声。

不止是裴怀谨,这一家人,似乎处处都透着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