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阿托品

凯撒突然病了?


明明艾薇离开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而且还到了吐血昏迷的地步。


一时间艾薇也变得焦急不已,尽管两人属于盟友关系,还未到真的结婚那一步,但毕竟朝夕相处了那么久,说不担心是假的。


“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您的行程,所以接下来还请公爵小姐与我们秘密行进,其他人照旧回到克拉伦斯。等您安全到了王城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不愧是常年处于漩涡之中身经百战的暗卫,辛九已经将后面一系列问题考虑好了。


原以为公爵小姐会有所犹豫,谁知居然很痛快的答应了,并表示一切认凭他安排。


难怪陛下会如此青睐公爵小姐,辛九心道。


事不宜迟,几人需要趁着夜色的掩护立即出发。


卢娜有些担心,想跟着一起行动,却被艾薇制止了。


“卢娜,你假扮成我的样子,与鲁比回城堡,尽量慢一些,如果见到了我兄长,先不要声张,只说我有事要去一趟。”


公爵小姐出行是很有阵仗的,为了彰显贵族身份,因此马车上会挂着相应的家族徽章,以及艾薇专属的标识,同行陪伴的人均是如此。


见她态度坚决,卢娜只好遵从,又道:“公爵大人若是问起,我该用什么借口?”


毕竟不是小事,对外总归要有个说法。


艾薇思忖片刻,决定借帕里斯和玛雅的名义一用。


“就说帕里斯伯爵请我回去一趟,玛雅是我的好友,现在她怀孕需要我的帮助。”


事实也的确如此,前阵子玛雅来信,说了自己身体的不适,艾薇不免有些挂念,正好这次回去看望她。


很快,艾薇就将必备用品带好,剩下的行李全部交给卢娜,到时跟着车队一同带回家。


临行前,艾薇找到树上的鲁比,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乖乖跟着卢娜回城堡去。


对于艾薇的预判,鲁比很是惊讶。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偷偷跟着去?”


艾薇不赞成的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事关凯撒,一定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鲁比挑眉反问:“你不信我?”


艾薇否认,耐心的分析着:“我信你,就凭你那天把我救出来,所以我才不让你跟着。”


她这是在保护他,凯撒是个合格的国王,对于所有挡在面前的威胁向来是直接除掉,这件事也是一样。


知晓的秘密越多,遭遇的风险也会越大。


“我明白了。”鲁比了然一笑,随后又作死的问:“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零呢,你会怎么选择?”


零吗?


艾薇笑了笑,不假思索地说:“他是圣骑士,一定会跟着我回去。若不是,估计他会先回城堡,在众人未发现的情况下偷偷赶往王城。”


听从了艾薇的话,又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两全其美。


零向来如此,即便是一意孤行,却总是能把事情考虑的周到细致。


听到她对零的评价,鲁比没心没肺的笑着,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艾薇没做他想,这就与辛九等人立即出发。


翻身上马,辛九不知从哪拿来一件黑色斗篷,从头到脚将人罩了个严实,并说:“这一路可能有些辛苦,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不能随意在城镇停留……”


艾薇知道他想说什么,又碍于自己的贵族身份,担心她吃不了苦,于是轻声说道:“没关系,一切听你的安排,我们尽快赶到王城。”


见她如此配合,辛九很是欣慰,为了安全起见,他与艾薇共乘一骑,趁着夜色赶着路,再停下就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马匹无法经历这样的长途跋涉,所以他们不得不在中转地区悄悄的换马,然后继续出发。


这一路上,吃饭加睡觉,艾薇几乎都是在马上完成的。特别是睡觉,困急眼了直接身子一歪,靠着赶路的辛九睡了过去。


她这副德行把几个暗卫看傻了。


这也太过随遇而安了些。


至少要耗费半个月的行程,最终被他们仅用五天完成。


到达王城的那一刻,艾薇快要哭出来了。


这一路实在太艰辛了点,她现在这副模样别提有多狼狈。


尽管如此,辛九依旧不敢放心,带着艾薇从王城密道进入,一路直通行宫。


“陛下昏迷后,有大臣到访,菲力阁下全都想办法推了,但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王城近日已经流言四起。”辛九人虽然不在,但他们暗卫之间有着特殊的信息传输路径,所以他能够在第一时间知晓陛下的消息。


进入行宫后,菲力立即赶了过来,在见到艾薇的那一刻,他终于笑了出来。


太好了,陛下有救了。


“罗伊也在里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小姐请放心。”


眼下的行宫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无人进得来,当然也出不去,就连罗伊自己都被安排暂时住在这里了。


“公爵小姐您总算来了,快看看陛下这是怎么回事?我查阅诸多资料,依旧没有任何头绪。”才短短几日不见,罗伊肉眼可见的衰老了。


艾薇稍作调整,稳定心神后走向床上的人。


自上次一别已经三月有余,印象中的凯撒仿佛是铁打的一般,从不休息,因为一双赤瞳,他将自己关在寝殿内没日没夜的批阅公文,国家上下无论什么事全是他亲力亲为。


她从未想过这个人会有倒下的时候,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现在看着更加苍白了。


“陛下昏睡的时间比较多,偶尔醒过来一会儿,可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就又陷入昏睡。”


也就是说,凯撒并不知道她要回来。


这件事是菲力和罗伊等人擅自决定的。


“公爵小姐,对于我假借陛下名义请您回来一事,日后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惩罚,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请你为陛下诊治。”说着,菲力深深的鞠躬,一旁的罗伊照做。


他堂堂药室长关键时刻不起作用,说出去真是丢人。


艾薇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因此而生气。


坐在凯撒的床前,先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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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脉,随后表情愈加凝重。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艾薇将随身携带的针灸包拿了出来,取了一根银针刺入凯撒体内。


几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他们并未见过这东西,而零也特意嘱咐过艾薇,让她不要轻易为人施针。


但现在情况特殊,她必须这么做。


“公爵小姐,陛下这是得了什么病?”菲力忍不住的问。


艾薇举起手中的针,此刻银针尖端呈黑色。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了。


“不是病,是中毒。”


话音一落几人倒吸一口凉气,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罗伊十分不解,他用了很多方法都没发现问题,怎么公爵小姐一下子就能找出问题所在。


艾薇解释道:“具体哪来的毒尚且不清楚,不过我可以确定,陛下体内有一种名叫‘阿托品’的有毒成分。”


阿托品这种东西在现代社会也有,误食含有阿托品成分的药物或者食物后,人体会出现瞳孔放大、心跳加速、幻觉、昏迷等情况,若是用量过大会造成死亡的后果。


罗伊并未听说过这种东西,不过在听到艾薇说起相关症状时,他立即点头道:“没错,陛下现在的确出现了这几种情况。”


“我来查毒的来源。”辛九敛去震惊的表情,这就准备着手去调查。


罗伊问起毒该怎么解,其他人均以期盼的目光看着艾薇。


艾薇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缓和,低声说道:“毒并不好解,我必须每天施针一点一点的排除陛下体内的毒素,再配合食疗的方式增强体质。”


罗伊又问没有可以使用的药物吗?


“陛下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不可以随便用药,比起眼前的毒,心脏病才是最难治的。”她刚刚诊脉时就发现了凯撒的心脏的问题。


“这……这怎么可能呢?陛下此前一直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菲力不可置信的说,他与凯撒朝夕相处,甚至可以说寸步不离,自然对他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


但艾薇的本事有目共睹,无人去质疑。


“陛下年轻,所以不会发病。”艾薇又去探脉,继续道:“原本这种病是要在至少十年后出现,但由于这次的毒发给陛下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毒素将他体内的病症引出来了。”


这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此之前她并未发现凯撒的心脏病。


“陛下的病来自父母或者族中其他长辈,甚至可以说大家都有此病,所以诸位千万不要让陛下认为这是自己的问题。”艾薇准备提前打好预防针,凯撒本就敏感多疑,一双赤瞳就足够让人自闭了,现在又来个心脏病……


菲力立即道:“一切听从小姐安排,零不在您身边,以后请随意指使我,我会将您摆在与陛下同等的位置。”


这是变相的表忠心了。


菲力背靠王城骑士团,可想而知他这句话的份量有多重。


罗伊看着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随即又看了看辛九,发现对方神态如常,一副默认的态度,便不禁心道:自己怎么就没这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