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舍不得跟你老公分开

我连忙跑过去,将小枝抱起来,然后翻找医药箱,给她涂药。

陆应淮沉默的看了一会儿,并没有上前帮忙。

连佣人都心疼地不停叹气。

而身为孩子的父亲,他竟然一丁点感觉没有。

他只是隔岸观火的看了几分钟,便推开书房的门,冷漠地走进去,关门声重重响起。

小枝脸疼得通红,忍了好久,才无声地掉了几滴眼泪。

我看着她身上的红肿,抱着她亲了几下,孩子的感受来得快,去得也快。

佣人给她准备了草莓酸奶后,她又手舞足蹈起来,仿佛刚才被爸爸无视的痛苦,都忘掉了那样。

但我知道,小枝并没有忘掉。

她只是故意的,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

她只是不想让我伤心。

我蹲在地上,陪她玩了很久,直到她开始犯困打哈欠,我才抱着她回到儿童房。

等到小枝熟睡过后,我垂眸,平静地走出房间。

书房的灯依然亮起。

那天晚上,我跟陆应淮吵了一架,书房的门虽然紧紧闭着,但里面却时不时传来砸碎东西的声音。

是我在发疯。

因为陆应淮根本不理会我的情绪。

他连吵架都那么漠然,像是在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我情绪崩溃的时候,张牙舞爪,根本没有一丁点体面。

不像他,永远那么冷静,永远那么理智。

到最后,我忍无可忍,哑声道:“陆应淮,你就算讨厌我,也不该把火撒在小枝身上,她只是你的孩子,她什么都没做错!”

陆应淮垂眸,处理着电脑上的邮件。

我冲上前,将他的电脑推倒,屏幕骤然黑屏,映着男人冰冷的脸。

他起身,突然莫名其妙道:“她是我的孩子。”

当时,我以为这是一句陈述句,只觉得荒唐,他明明知道小枝是他的孩子,他竟然还能这样冷漠。

可此时此刻。

我身处梦境里,忽然反应过来。

那天晚上,陆应淮的语气,并不是在说陈述句,而是反问句——

“她是我的孩子?”

骤然间,我瞬间睁开眼,盯着医院刺眼的白炽灯,浑身汗津津的,连衣服都透湿了。

耳旁,是母亲急促地声音,“晴好,你醒了,怎么样?饿不饿,身上还有没有不舒服的?”

我却持续耳鸣,过了很久,才完全从噩梦中惊醒。

怎么可能呢?

上辈子,我只跟陆应淮发生过关系,甚至只跟他谈过恋爱。

他怎么可能怀疑小枝的血缘关系?

他怎么会认为小枝不是他的孩子?

我昏昏沉沉的,喃喃道:“陆应淮……陆应淮呢?”

母亲抓住我的手,用力地扯了一下。

我才回过神,抬眸,看向不远处,正在倒水的周言礼。

他眸底漆黑,带着很虚幻的笑意,将水杯递了过来,淡声道:“看来晴好做噩梦了,是吗?”

我吞咽着口水,脸色苍白。

母亲急声道:“晴好,你是怎么搞的?明明一直在家里养胎,怎么会突然营养不良,血糖居然低到了那种程度?你知不知道,作为孕妇会休克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好好照顾自己?”

我垂眸,想起这段时间被反锁的日子。

周言礼温和地笑着,牵了牵我的手,像是在警告我。

我抿唇,低声道:“是害喜太严重了,几乎吃什么吐什么,家里有保姆照顾,但孩子还是太调皮了。”

母亲叹了口气。

她皱着眉,不停责怪我,又絮絮叨叨地说要给我做些好吃的,语气相当焦虑。

恰好,护士进来敲了敲门,让家属出去签字。

母亲没想多,跟着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周言礼两个人。

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脸色还没有缓和过来。

周言礼锐利地目光扫了过来,轻笑道,“晴好,你刚才做什么梦了,嗯?”

我移开视线,哑声道:“没什么。”

“是吗?”

周言礼垂眸,平静地切着水果。

他动作很沉稳,连语气都很淡,“来医院的时候,我听到家里电视的新闻,正在循环播放陆应淮那条,刚才你躺在床上,醒来的第一句话,也是跟陆应淮有关。”

我抿唇,手指攥紧床单。

周言礼将水果切好摆盘,然后放在床头柜上,淡淡道:“晴好,我不想再提醒你。”

我嗓音嘶哑,“我梦到我在跟陆应淮吵架,可以了吗?”

周言礼动作微顿。

他将水果刀洗净,放在一旁。

正当我以为他不会再追问的时候。

周言礼却抬眸,轻声道:“晴好,我们也应该多吵架,夫妻之间,吵架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皱眉,只觉得完全不可理喻。

然而没多久,母亲签完字后赶了回来。

她突然看了眼时间,着急道,“小周啊,麻烦你一件事,你帮我回家把熬好的粥盛一些过来吧,养胃的,给她补补身子最好。”

周言礼抬眸,温和道:“好。”

母亲将钥匙递给他,嘱咐道:“用保温桶送过来啊,家里只有她爸一个人,前不久才做过手术,身体不好,不然就让他送过来了,小周,现在只能麻烦你跑一趟了。”

“不麻烦的,阿姨。”

周言礼声音很平静。

他接过钥匙后,看了我一眼,将我的被子掖好,声音虽然极其温柔,但明显是在提醒我。

“好好休息,晴好,等下我就回来。”

我没应声。

直到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后,母亲突然收拾着我的证件,急促道:“晴好,走,我们赶紧办出院……”

我失神片刻,“怎么了?”

然而下一秒,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陆应淮推开门,目光扫过我的脸,异常冷淡,紧接着,他阔步走了进来,沉默地将我抱了起来。

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你要干什么?”

男人的脚步微顿,垂眸看了我一眼。

母亲刚好拿着身份证,匆匆离开病房,去外面办出院手续。

房间里,我跟陆应淮的距离很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风衣上潮湿冰冷的触觉。

他声音很冷淡,像是结了冰。

“怎么,舍不得跟你老公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