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可能就这样放手吗
我起身,瞥向一旁亮着屏幕的手机,跟张语丽的聊天框,就这么赤裸裸摆在上面。
是啊,张语丽,周言礼。
我怎么现在才发现呢?
原来上辈子,他就以这种手段介入我的生活,在陆应淮怀疑我精神出轨的时候,我竟然还一无所知,还不停地替张语丽辩白。
现在看来,也是挺可笑。
我忽然开口,“言礼,看我被你耍的团团转,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周言礼手指微动。
他抬眸,矜薄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晴好,我没有。”
我摇摇头,“算了,不重要了。”
反正这段混乱的婚姻,也早该到头了。
我撑起身子,疲倦地说:“还好,之前我们结婚的事情,没太多人知道,现在离婚,也不会引起朋友之间的议论,对你的形象也应该没有影响,周母那边……她看起来也并不太满意我,现在离婚,是最好的选择。”
我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挺冷静的。
大概是没投入过感情的婚姻,抽身的时候,也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其实当初为了逃避陆应淮,而匆匆选择结婚的决定。
是有些盲目。
我扶着腰,很诚恳地道歉,“言礼,对不起,你现在肯定觉得我对待婚姻像儿戏,我也为我之前不成熟的决定道歉,但现在一切都来得及,我们并没有发生过实质关系,不过还是很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和精力。”
毕竟当初周言礼也是为了我,才决定结婚。
现在无论事情发生到什么地步。
我都有责任。
周言礼垂眸,他情绪相当平静,却始终没有回应我的话。
直到空气变得太过安静。
我终于忍不住问:“言礼,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把手续办了。”
周言礼抬眼。
他脸色极其淡,“晴好,我之前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陆应淮收走微信的时候,没有反抗,也没有主动向你挑明,而是眼睁睁看着你跟他逐渐变得亲密,直到确定关系。”
说到这里,周言礼眼底漆黑。
他声音变得有些冷。
“或许陆应淮也察觉到了什么,明明他已经申请离校外宿成功,跟你恋爱后,却总是回寝室休息,我每天坐在他的对面,都要忍受听你和他的视频,甚至你分享给他的一些歌单,明明是我告诉你的,他却全部冒领。”
“晴好,你不明白这种折磨。”
周言礼倏然抬眸,“我并不想听你跟他视频,却又不止一次幻想,如果当时,跟你视频的人是我,该多好?陆应淮他根本就不了解你,只有我了解。”
我皱眉,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陆应淮和我确定关系后,他说为了方便见面,所以又选择回校住寝室,有时候大半夜也会跟我视频。
那会儿,周言礼跟他一个寝室。
我不止一次,在视频背景里,看到匆匆走过的周言礼。
其实最开始,我觉得有些难为情。
毕竟跟男朋友视频,我难免会说一些很亲密撒娇的话,多了就显得很黏腻。
而陆应淮又不戴耳机。
那些话,肯定会被他室友听到。
一般男人占有欲都强,都不乐意让其他男人,听到自己女朋友撒娇的声音。但陆应淮却不一样。
他似笑非笑,态度很随意,“听就听吧,言礼不会在意的。”
甚至有时候,陆应淮还会故意招我,让我在视频里表白,我那会儿实在是太喜欢他,每次都傻乎乎的应了。
现在想来。
陆应淮只是把我当做炫耀的工具,故意让我当着言礼的面,引我说那些缠绵的情话。
说难听点,陆应淮跟我谈恋爱,无非就是为了刺激言礼。
他对我当然没有占有欲,也没有爱。
如果换做是宋晚晚,陆应淮肯定不会如此“大方”。
我垂眼,扯唇笑了下。
一切都说得通了。
肚子里的小枝很安静,我抚摸着她,眨了眨眼,“言礼,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但已经不重要了。”
这辈子,我已经不再幻想让陆应淮爱我。
毕竟上辈子,落得那样的下场,再幻想那些,就显得太愚蠢了,不是吗?
我平静道:“言礼,我现在只想好好把孩子抚养长大,至于陆应淮,他已经跟宋晚晚求婚成功了,以后也不会盯着我不放,别的,都无所谓了。”
周言礼抿唇。
他起身,松开我的手。
“那这些呢,你也无所谓?”
周言礼将我的手机,扔在床上。
我顺着看过去,果然,屏幕里全都是跟陆应淮的聊天记录。
里面的消息并不露骨。
无非都是我爸住院那段时间,他催促我去酒店,发定位的消息。
但这些,侧面说明……我跟陆应淮的关系,一直都不清不楚的,甚至还频繁到每天都开房。
我沉默片刻。
“言礼,你应该知道,前阵子我爸住院,状况很差,急需特殊血型,而刚好,陆应淮能给我爸献血。”
周言礼反问,“所以呢,你就宁可相信他,也不愿意找我寻求帮助?”
我闭上眼,疲惫道:“言礼,我已经麻烦你够多了,更何况当时时间急迫,我没有办法。”
“你有办法。”
周言礼声音忽然变得冷漠。
“晴好,你并不是没有办法,你只是下意识会找他,你心里最在乎的人,依然只有他,哪怕我们已经结婚。”
说到这里,周言礼停顿片刻。
他起身,手指碰了碰我的小腹,轻轻地抚摸着,我下意识想躲避,却被他控制住,丝毫不能动弹。
他动作很轻柔,并没有伤害小枝的意思。
我逐渐放下心来,抿了抿唇,“你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但我没有骗你,除了孩子,我谁都不在乎。”
周言礼垂眸。
他语气偏执到极端,甚至称得上漠然。
“晴好,我除了你,什么都不在乎。当初在学校里,我坐在陆应淮的身后,只想把你占据己有,而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在法律层面上,已经是最亲密的伴侣了,你觉得,我可能就这样放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