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怎么能分床睡呢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再观察一周时间,如果没有异常情况,就可以先办出院手续,后面等一个月再去复查就可以了。”
周言礼垂眸,将切好的果盘放在我面前,又问:“那下午你还要像之前那样去医院吗?”
我心头一沉。
往日,去医院不过是我找的借口。
实际上,那几小时我都在酒店里跟陆应淮厮混,现在陆应淮出国了,我当然不必再去。
我抿唇,勉强解释道:“现在我爸病情逐渐好转,医院病菌太多,我现在又怀着孕,暂时不用再去了。”
周言礼放下水杯。
他抬眸,目光漆黑地看向我:“那就好,学校那边,你先照常上课,后续实习我会帮你安排。”
我瞬间抬头,连忙婉拒道:“不用了,我现在怀着孕,哪有律所敢要我呢?不用这么麻烦,我在家里养胎就好了。”
周言礼垂眼,平静地用刀将圣女果一分两半。
鲜艳欲滴的果汁,流淌在瓷白的果盘里,显得特别刺眼。
他微微弯唇,很温和地看向我,轻声道:“好,过几天,我会请一个保姆过来照顾你,白天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本想拒绝,可看到周言礼的笑容,那拒绝的话堵在喉腔,怎么也说不出口。
用完餐后,我照常送他出门上班。
没过一会儿,张语丽的新消息便发了过来,我眉心微微跳动,有些意外。
前世,张语丽也是这样热情,侵占了我所有时间。
不过当时,我就像是快溺毙在水里的旱鸭,被婚姻折磨到生不如死,急需找一个出口发泄。
所以张语丽高强度的聊天,我并不反感,而是相当迫切地需要她。
可现在,我总觉得心头有些异样的感觉。
明明这辈子,我跟张语丽认识还不到半个月,但她状态太过亢奋,几乎想知道我生活中发生的一切。
我垂眼,盯着手机屏幕。
张语丽发来了她刚刚做好的午餐照片,菜式相当丰盛,画面的一角,还露出了她丈夫的衣袖。
应该是很幸福的家庭。
也许是我多想了,毕竟她一直都那么热情好客,不然上辈子也不会那么热衷于给我邮寄礼物。
我连忙打消自己的怀疑,回复了张语丽的消息。
一切都平静如水。
直到夜晚,熟悉的压迫感,照样逼得我浑身热汗,似乎连嗓子都被人牢牢掐住,只能泄出一些嘤咛的声音。
梦里的男人,依然看不清脸。
只知道他身形很高大,漆黑的身影完全将我笼罩住。
他每个动作都相当熟稔,仿佛对我的身体异常熟悉,甚至会主动避开我的孕肚,不会让我惊醒。
可次日醒来,房间照样空荡荡。
整个床单,除了有睡出来的皱褶,算得上是很干净,还散发着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我头昏脑涨,只觉得浑身发麻。
太奇怪了。
就算孕妇受激素的控制,不可避免地做那种梦,但也不至于每个晚上都会做如出一辙的梦啊……
更何况,连梦里的男人,都一模一样。
我盯着床单,死死地捏着手机。
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直到入睡前,我将手机的镜头打开,隐蔽地放在对面的梳妆台上,镜头直直地对着床。
然而次日一早,我没管身上的那种粘稠感,连忙起身去找手机。
却发现手机竟然没电到自动关机了!连晚上录制的视频,也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镜头里什么都没发生,明明是相当平静的一晚。
我站在原地,身上总有种疲软无力的感觉。
就在此刻,忽然传来敲门声,言礼隔着一扇门,平静地问道,“晴好,你起来了吗?”
“哦,来了……”
我关掉手机,拨弄了一下头发,便将门拉开。
男人垂眼,视线落在我的手机上,没几秒,便很快移开目光,将水杯递给我。
“先去洗漱吧。”
我晕沉沉地点头,便缓缓地走去浴室。
一切都很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我敏感多疑的梦,也许只是幻觉,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
等周言礼上班后,我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打算问问张语丽,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没多久,张语丽便语音回复了消息。
【很正常呀,我之前怀孩子的时候,孕晚期做这种梦最严重,连医生都说要我控制一下,你可能是睡眠不好,平日里爱胡思乱想,才会提前做这种梦?】
我听着她平和的语气,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是正常的,不影响小枝就好。
张语丽继续劝道:“不过医生说,实在忍不住的话,也可以找老公一起睡呢,只要别那么频繁,动作轻点就行,你老公不是跟你住一起吗?”
我看着“老公”两个字,咬紧下唇。
周言礼虽然人很好,作为丈夫很合格,可也许是我怀着其他男人孩子的缘故,总觉得跟他肢体接触,有些莫名的不适。
大概小枝出生后,应该会好转。
我想了会儿,只回复道:“我跟我先生,一直都是分床睡。”
“怎么能分床睡呢?”
张语丽似乎很急迫,连忙劝说,“医生都说了,得让爸爸陪着孕妇一起睡,不然他都不懂我们夜晚被孩子折磨得多头疼,分床睡的话,以后小孩也会跟爸爸不亲的,还对你们的婚姻不利。”
我听着她发来的语音,脸色更加难堪。
周言礼毕竟不是小枝的亲生爸爸……
日后,我们肯定也是要离婚的。
又何必麻烦他呢?
我随意地敷衍了几句,便转移话题,聊起了其他事情,张语丽也并未怀疑什么。
直到下午,门外忽然传来铃声。
我推开门,看着面前的女人,瞬间寒毛四起——
这明明是上辈子陆家的保姆!
而此时此刻,她背着厚重的家政包,很腼腆地朝我笑了笑,“苏小姐您好,我是新来的家政,这是我的健康证,您先看看。”
我恍惚地盯着她的脸。
上辈子,我一直活在她的监视下,一举一动都会被她转述给陆应淮。
包括张语丽的存在,也是她主动告的状!
莫名的,我看着她的脸,竟有种后怕的感觉——
保姆疑惑地看着我,担忧道:“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周先生说,您是孕妇,要格外关注您的健康问题。”
我勉强回过神,扶住墙壁,摇了摇头。
“没事,你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