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连言礼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周言礼说这话的时候,瞳孔漆黑,情绪相当沉静。

仿佛这句话已经在他脑海里,反复预演了千万遍,竟丝毫不觉得唐突。

我骤然惊住,“言礼,你别开玩笑了!”

“这不是玩笑。”

周言礼平静道:“只要我们结婚,陆应淮就不会影响到你,更不会伤害到你的孩子。”

“不对……”

我摇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周言礼,之前撒谎的事情,我就已经很愧疚了,我又怎么可能因为孩子跟你结婚呢?你知道的,这孩子并不是你的……”

周言礼垂眸,看着我略微突出的小腹。

“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等孩子出生后,我会当做是亲生的来对待。”

他语气格外理智。

我皱眉,下意识有些抵抗。

前世,连小枝的亲生父亲,陆应淮都对她不冷不热,像对一个陌生小孩那样。

这辈子,我又怎么可能敢拿婚姻当赌注呢?

正当我准备开口拒绝时。

周言礼低声道:“晴好,你可以再考虑看看,不用着急给我答案。对了,这瓶药是什么?”

我注意力分散,看向他手里的药:“可能是保胎之类的药吧,你看看说明书。”

男人垂眸。

良久,周言礼眸光低冷,“是擦伤药,他弄伤了哪里?”

我脸色骤然一僵。

唯一伤到的地方,太过私密。

“估计……估计是助理拿错了,言礼,先放着吧,我身上应该没受伤。”

周言礼抬眸,看着我倏然涨红的脸。

药盒在他手中微微变形,就连骨节都绷紧许多。

“好。”

周言礼将药放下。

他起身,平静道:“到时间了,我去给你点餐,有任何事情,记得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好的。”

我点点头,直到周言礼离开病房后,骤然松了口气。

不知怎么回事。

一向性格温和的周言礼,刚才的情绪竟格外沉冷,让我莫名有种紧张感。

突然间,我猛地想起自己论文忘了提交。

连忙叫来助理拿电脑,将论文发到张教授的邮箱后,我骤然松了口气。

然而没多久,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盯着上面那一串熟悉的号码,我下意识厌恶的皱眉。

助理倒是很热情:“苏小姐,是陆律打来的电话,你要接吗?”

“不接,挂了吧。”

我闭上眼,偏开视线。

电话刚被挂断,几秒后,又再次响起。

铃声在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一动不动地听着,心底的烦躁终于涌了上来,直接接通,冲那边质问:“陆应淮,你又在发什么疯?”

那头极其安静。

毕竟他也在医院里陪宋晚晚么,当然安静!

几分钟后,陆应淮冷淡道:“晴好,你博取眼球的手段,能再低劣一些吗?”

我皱眉,完全不懂他的意思,“你又在说什么鬼话?”

估计是头一回听到我粗鄙的用词。

陆应淮沉默了一会儿。

他反问:“我邮箱里的论文,难道不是你发来的?”

我心底一跳,连忙登陆电脑查看邮箱账号,才发现我刚刚竟然将论文发给了陆应淮!

他一直是我的置顶联系人,鼠标很容易误触。

我抿唇,重新发了一份给张教授后,直接将电话挂断,手机扔在了床头。

几乎是瞬间,病房门被推开。

周言礼端着餐盘,放在了我的桌前。

他语气很平和,像是在闲聊,“刚刚在外面听到声音了,你在跟谁打电话?”

“嗯。”

我不愿意多说,随口道:“骚扰电话。”

周言礼垂眸。

他视线扫过床头。

手机并未熄屏,依然还亮着。

不过自从我删掉“老公”的备注后,便再也没给陆应淮备注任何内容。

通话记录上,只有一串很长的号码。

周言礼移开视线,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既然是骚扰电话,就应该拉黑才对。”

我拿起勺子,“我等下就拉黑。”

“晴好,我帮你吧。”

周言礼神态很从容,仿佛只是好心帮忙。

我也没阻拦,“可以,你拉黑吧。”

男人垂眸,拿起手机,在屏幕上往左划动,点击屏蔽后,才放回床头柜上。

到了深夜。

周言礼本坚持要陪床,我却强硬拒绝。

他校内工作繁忙,身上又有研究任务,怎么能陪我在医院里白白浪费时间?

更何况,孩子都已经保下来了。

住院不过是观察几天而已。

等周言礼被我劝走后,我刚打算入睡,门外却突然传来脚步声。

那瞬间,我脊背猛地僵直。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我死死地盯着门缝,果然,门被缓缓打开。

陆应淮逆着光,站在门口。

他抬手,平静地点亮灯,然后走了进来,垂眸看着我的小腹,随手拉开抽屉,翻着里面的病历。

“孩子还在?”

男人声音凉薄。

我只觉得反胃,“给你一分钟时间,现在滚出去,不然我会叫保安过来。”

陆应淮却似乎根本没听到。

他拿起抽屉里的那瓶擦伤药,拧开后,看了一会儿。

很明显的使用痕迹。

“涂过了?”

我闭上眼,一言不发。

陆应淮眼神却忽然泛冷,他放下药,拿起抽屉里的一支钢笔,动作停了下来。

钢笔很精美,一看就不是医院配置的。

我皱眉,才发现那是周言礼的钢笔。

估计是下午签住院单的时候,周言礼不小心落下的。

“放下来,别碰他的东西!”

我伸手去抢,陆应淮却移开手,声音冷极,“他的?周言礼下午来过了?”

“关你什么事?”

我眼神厌烦,只想夺走那支钢笔。

陆应淮却突然问:“擦伤药是谁给你涂的?”

我动作瞬间一停,扯唇笑笑。

那擦伤药当然是我趁周言礼不在的时候,自己涂的。

可看着陆应淮那张脸,我却根本不想如实交代。

“你说呢?有言礼在旁边照顾我,涂药这种事,我还需要自己涂吗?”

我放下手,敷衍道:“陆应淮,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床技很烂,连言礼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哦对。”

我一顿,扬起唇,“有时候,我还挺同情宋小姐的,她忍受你床技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