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漫漫137

只这个假|钱的事,就不止老批发商这么说。找到了供给布匹的供货商,对方也是这么说的:“缺德冒烟了!来拿的都是一块五块整沓子钱,说是过年叫人帮忙换的新钱,为了给老家的老人的,老人得给孩子发压岁钱,换些新钱。

结果过年没回去,钱也没用了……小面额的,我也没防备。还想着正好省事,留着我们自己过年用。后来我们这里做生意的,有一户家里遭了贼了,我们就不敢在家里房了,要六百多块钱呢,就说先存着,大不了过年取的时候叫人家给成新钱。

结果一去,这可好,全被收没了。说实话,咱就是小本生意,那几年布匹生意难做,好些棉纺厂都不成了,那布多的呀,不值钱了!赶上要那么多货的,我还说这是大生意,可谁知道叫人坑了那么一下。

咱这种人也没那么高尚,这钱要是早发现了,我零七八碎的可能会花出去了。买个酱油醋呀,买个菜呀……面额小,大家都不防备。我哪怕是坐公交去呢,都能花。结果整捆的来骗我,我一下子就搭进去六百多,这生意都没法做了。

我去找她去,谁知道人家都搬走了,生意不做了!我就报警了!最后咋样我也不知道,也没有给个回复……谁知道这么恶的!要早知道那一家是这样的人,当年拼着坐牢,捅死拉倒,活着也是祸害。”

“那您跟那家的男人打过交道没有?”

“拉货是少不了单六的!不爱说话……独来独往的,问一句答一句,不是个场面上的人。倒是他媳妇大莲,能说会道的。别看那一脸老实相,那嘴可会哄人……”

“对这个人还有啥别的印象没有?”

“别的……别的还有啥?好像真的再没有别的了。他整天戴个帽子,我也跟那些警察说了真个人的长相,但是画出来之后又不像……”

桐桐:“……”那算了吧!

她准备要告辞了,结果这家的老板娘突然说了一句,“我好像记得,单六那破手扶拖拉机被交警队扣过,罚过款。那几年城市环境整治,我记得我们家就被罚款过,那时候在店铺外面做饭,人家管的严,不让那么干,罚了五十块钱……

大莲来取货,聊了几句,我抱怨这个事,说挣的不够罚款的。大莲也说,她家那破车被扣了,罚款比车贵,干脆不要了。我恍惚是有那么一码事,又怕记错了。也不知道这有用没用。”

“谢谢!不管想起什么,还请跟我们联系。”

一定!一定。

但其实,当年这种的罚款可不一定有单据存留,也不一定能留下什么底子。

赵胜男就说:“以前确实存在很多不合规的情况,再加上都是纸质的记录,跟现在的电子存档还不一样。”

说的不就是这个吗?

但不管有用没用,先查查看。

从这里出来,才上了车,果果的电话就打来了:“姐,这边市局已经把病例找出来,正在排查。从五个大医院里,调出来当年那两个年份就诊的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在五个医院都有住院记录的,符合条件只有一个叫季蝶的,家属签字是季莲。”

“对!就是这个……大莲,小蝶,都对上了。这个孩子跟母亲的姓,季莲该是大莲的大名。”桐桐就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人家警察应该也在调早年的假||币案,你看能不能协调一下……”

“好!我就去办。”

以前找旧案子很繁琐,但自从电脑开始普及之后,旧案录成了电子档案,分门别类。你要找的哪种案子,大致的年份,事发地等等,全部联网查询就相对容易多了。

第二天下午,就有了消息,说是有个旧案,涉案的人里有个叫单柳的,形容相貌跟单六有些相似,一看照片,真个人是秃子,头上长了一个小儿拳头大小的一个肉瘤子,凸起了一大块。

所以,单六不是六,其实也不是柳,只怕家里是根据这个瘤给起个名随便叫着的,大名找同音字,听在人耳朵里还以为他在兄弟里行六,就这么单六单六的叫着。

这个人当年借着从各个食堂拉泔水的机会,向各个小饭馆推销□□,全都是小面额的,甚至还有一毛两毛五毛这种面额的。做生意的需要这种零钱,也存在贪便宜的心里。十张假的一毛真收两毛的真钱,还是你先用,花出去了,你再给我真钱。

靠这个挣钱!后来案发之后,被判了二十年。

人一直在监狱里服刑。

而关于这个人的个人资料上,写的却是单身,没有成家,没有媳妇没有孩子。

当年不领结婚证的人很多,所以,这个人是要提审的。

桐桐是跟人家沟通,找人家领导审批,才能观摩人家审讯,最后若是用人家的素材,再看看还需要办什么手续。

单六被提审,一再说:“确实没媳妇……”

审讯人员拿了画像:“那这是谁?”

单六看了一眼,“出来找活碰上的,她缺个劳力,我有个力气,搭伙过日子,过几天算几天。能过就过,过不成就算了。我俩搭伙过了两年!”

“她叫什么?”

“季莲。”

“这个孩子叫什么?”

“季蝶。”

“是亲生的吗?”

“不知道!我碰上她的时候,她就带个孩子,孩子管她叫妈。”

审讯人员又拿了王佳的照片:“认识吗?”单六摇头:“不认识。”

“见过吗?”

“没见过。”

“没见过?你好好想想。人家好好的姑娘,你们给人家喝了什么,把人迷晕……”

单六‘哦’了一声,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季莲她哥脑子不够数……她哥是她养家哥哥,她是不是亲生的,是她家姑娘多,把她送人了。她养家把她养大,想叫她给她养家哥哥当媳妇,她不干,跟人跑了……家里老缠她!要是你说这个姑娘不见了,跟季莲有关,那大概就是给她哥弄个媳妇回去。

她倒是说过,他们家那边有花钱从外面卖进去的媳妇。我说人是活的,不心甘情愿的跟,到底是过不长久。但她听没听,我真不知道。这个照片上的姑娘我真没见过,也没干过这种事……”

“季莲是哪里人?”

“Y省宏市,具体哪里就不清楚了。”

……

赵胜男看了桐桐一眼:王佳不是说她曾被关在Y省宏市吗?

桐桐给四爷发了消息:在网站上查一查,看看有没有Y省宏市丢失的孩子。

四爷才开完会,正带着孩子在公司的露台上扔皮球玩,桐桐问呢。他叫助手把电脑拿来,他在上面查了。

查了之后发现,宏市没有丢失的,但在宏市地区紧挨着的三水县,有一户姓纪的人家丢失了一个两岁三个月的女儿,叫纪碟。

那个孩子丢失的年份,跟季蝶出现的年份相差的时间这比对,是吻合的。

电话回给桐桐,把资料发过去。

桐桐把这个怀疑说了,这边联络三水县的同行,请他们帮着查一下,这家是不是之前把女儿送养过。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闹不好是被她的姑姑给带走了。

那边给的回复是,确实是送给远方的亲戚,给的远了,但孩子知道哪边是亲生的。长到十六岁,自己跑回来了,带了个小伙子,是逃婚跑出来了。

后来亲生父母又给送回去了,之后就再没联系过,情况也不太知道。

给出去的姑娘在养家叫连花,只是回了养家跟养家哥哥结婚后,生了个儿子两三岁都不会说话,智商有点问题,日子穷的厉害,连花就跟别的男人跑了,之后就再没听过消息。

于是,桐桐他们这一行又去了三水县,见了这丢了女儿的一家,拿了季蝶的画像叫父母辨认,对方拿了他家二女儿四五岁的照片出来比对,竟是十分相似。

这个孩子是在大女儿丢了之后又生的,跟画像一比对,至少七成像。

而后,这纪家得人又带路,,去连花的养家,也就是她跟她养家哥哥成的那个家。村口瞎晃悠、脏兮兮的憨子就是连花的丈夫。

“这咋成了这样了?”连花的亲弟弟就说:“我记得以前没这么疯。”

一到村口,桐桐就下车了。跟村里的人打听连花!

这事啊,没法说,有人就说:“造孽!生的孩子打小就不够数,是个傻子。结果去年八九月里,这傻子还丢了,找不见了。他爸本来是个半憨子,现在彻底的疯的不像个人了,整天在村口呆着,等他儿回来。”

问有谁见过连花,却都说没有。

这一趟跑的,好似没啥收获。

去机场的路上,桐桐就说:“她带走了亲侄女,还给她侄女瞧病。亲生父母说孩子没有癫痫,但殿下啥时候发病这不好说。可不管怎么说,到底是给瞧病了!你们说他们这是为啥?”

“带着带着,养的亲了?”

“孩子才两岁,带着不麻烦?”

几个人想不通这个逻辑,要说养的健全的孩子为养老,她当时还年轻,找个正常的男人再生就是了,何苦带走亲侄女?

桐桐说:“……所以,也许连花的儿子不是失踪了,是被连花偷偷接走了。她侄女也不是无缘无故带走的,她是给她儿子养童养媳呢。”

啊?

“要不然呢?”

赵胜男愕然:“她在报复!”

是的!报复!

“她父母把她送人,是为了要个儿子。但是这跟她弟弟有啥关系?她当年逃回家得时候,她弟弟在外面学厨,压根就不在家……她弟媳妇就更无辜了。”

桐桐:“……”这是没办法说的道理!只是,连花在哪呢?“不急着回去,还得在宏市找。王佳当时被安排在宏市,证明她对这里熟悉,且有关系。人只有在熟悉的环境下才觉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