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婚礼,他的到来

  夜里风大,下了雨。

  鹿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一想起明日就要成婚,心里既有甜蜜又有欢喜。

  云晨那么喜欢她,她也喜欢他,现在两个人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她紧张得手心都冒汗。

  可心里又有些疑惑,云義肯放过了她了吗?云晨是怎么说服他放下的呢?

  他这样的人,竟也肯放过她么……

  细雨从支摘窗飘进来,润湿了轻拢的细眉,少女呆呆地看着檐下飘摇的红灯。

  不知为何,她想起前世,也是这样一个雨夜,扮成阿芸的云義坐在窗外,手里握着一截雪白的骨头在雕刻着什么,她问他,他也不说,只是笑笑。

  后来才知,是做给她的风铃……

  “啪嗒!”

  刚挂上的灯笼被风吹落在地,里头的红烛转瞬就熄灭,窗外的少年弯腰将之拾起,指尖一划,划出一簇小小的火苗,点亮烛火后,又把那灯笼重新挂了上去。

  鹿呦回过神来,喊他:“别忙活了,明日再弄吧。”

  少年摇了摇头,手一挥,设下结界将风雨尽数阻隔在外,温声道:“马上就好了,和呦呦成亲,不能马虎。”

  鹿呦抿了抿唇,把脑袋搁在木窗台上,可怜兮兮地问他:“我师父他们就真的不能过来观礼吗?”

  云晨贴喜字的动作微微一顿,眸光低垂,“他……他老人家最近有事来不了,等我们成亲后,再回去看他。”

  “喔…这样啊,”鹿呦点点头,不经意地问,“那云義他……”

  “呦呦。”

  云晨轻声打断她,手指按在窗框上,用了力,掌背绷起青色的筋脉。

  清润的嗓音染了些低沉,不明地问,“你还喜欢他?”

  鹿呦讶异,“怎么会?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啊,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他那个人,嘴巴又毒,性格又那么坏,还总是威胁别人,我怎么会喜欢他呢?你对我这么好,我肯定是喜欢你的啊。”

  少年俯了身,双目半阖,凝睇着她脸上的表情,“只是因为,我对你好才喜欢我?”

  鹿呦被他问的一愣,“不是啊,当然不是啦,你性格那么好,人又那么善良,还什么都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有家的感觉啊。”

  云晨顿了顿,重新将喜字贴好抚平,“性格好的不止我一个,我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善良,于我而言,呦呦你是最重要的……”

  鹿呦弯了眉眼冲他笑,“可别人再好再善良,都不是你啊,在我心里你也是最重要的。”

  他也扯唇笑了笑,目光却很静,冷不防问:“那我和他,你更喜欢谁?”

  鹿呦眨眨眼,“当然是你啦,这还用问吗?他那个人很坏的,我不会喜欢他的。你和他不一样的。”

  “那如果……”他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掩去眸底的暗光,“我也很坏呢…你还会喜欢吗?”

  “就算你很坏我也喜欢。”少女嘿嘿地笑,嗔道,“哎呀,我都要嫁给你了,你还老问这些,有点过分哦,小心我不嫁了。”

  他眸中泛起柔意,唇角勾起讨饶的笑,“是我错了,呦呦别恼,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怕有一天,你会后悔,会怪我。”

  “我怎么会后悔会怪你呢,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那…呦呦要永远喜欢我。”

  “好,我会永远喜欢师兄。”

  “是云晨。”

  “嗯嗯,我会永远永远喜欢云晨哥哥。”

  …

  夜半时,他布置妥当一切进屋,少女已经熟睡。

  他换了身衣服,坐在床边,透过斜侧里洒落进来的微光,静静地看她睡颜。

  睡得很熟,唇微微嘟着,白皙的脸上透着点粉红,睡姿不太雅,被子都掀到了一边,身子侧蜷着,乌发如瀑般散落在枕上。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拉过被子替她盖上,清澈的眸里晕染着碎星般的光,温柔而静谧。

  …

  因婚礼只她和他二人,没有旁的宾客,所以云晨等她睡了个自然醒、天光大亮时,才将早已备好的凤冠霞帔送来。

  亲手替她描眉,绾发,着装,等将她打扮好,才自己去另一间房里换了一身绯红喜袍。

  束发的水墨竹纹发带被扯下,散开的黑发被一只红锦玉冠重新束起,插了金钗,束得端端正正,整整齐齐,格外的庄重,衬着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显得丰神秀逸而又矜贵出尘,不似凡间人。

  一条红丝绸,他与她各执一头,牵了彩球,步入正堂中。

  “一拜,结连理。”

  “二拜,永同心。”

  “三拜,共白首。”

  …

  看着一对新人互拜行礼,暂时充当司仪的姬怀朔也不禁有点感慨,这小子不地道归不地道,但也真是爱惨了他这个师妹,在那么多大能的争抢下,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挺不容易的。

  洞房内,喜烛高照,红纱悬垂,一柄喜杆挑开绣凤的红盖头,一双盈盈澄亮的灵眸溢着喜意和羞意,偷偷觑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来,脸染飞霞。

  他也有些紧张,哪怕在幻境里和她成过一次亲,可那毕竟不是他的婚礼,也不是现实。

  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就这般着了喜服坐在自己面前,成了他的妻……

  眼角泛起湿意,心脏缩紧成一团,又如击鼓般开始跳动,他死命地掐了掐掌心,呼出一口气,才抑制住这股激动。

  端来合卺酒,与她交腕共饮了此杯,心才算稍稍落地。

  少女红着脸,低喏着叫了一声他名字:“云晨……”

  他轻笑,眉眼清俊隽永,“还叫云晨?呦呦是不是该改口了?”

  “啊?那、那应该叫什么啊……”她脸更红,直不敢抬头看他。

  他将她揽进怀里,附耳过来,呼吸灼热得烫人,“叫夫君。”

  她轻颤了颤,耳根的酥麻带着身子都软得无力,“夫、夫君……”

  他唇角弯起,拇指抚过她涂了胭脂的红唇细细摩挲,眸光流转,幽深至极,在摇曳的烛光中,缓缓俯下身,闭上眼睛……可就在快要挨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软唇时,大地忽的颤了颤。

  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凌空而来,几乎掀翻整个屋顶,狂烈的风暴,将所有的一切吹得摇晃翻折,物体接连摔碎的声音,尖锐的刺耳。

  “我靠!!大乘期的修为!”

  “快跑啊!死小子!”

  姬怀朔大惊失色,整个人都从外面团成了一只球蹿起来。

  但很明显,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

  雪发玄衣的男子,手执长剑,自晦暗的天光里,身如沉渊的利刃,一步步,踏血而来,狭长的紫眸阴鸷猩红,犹如泣血,如玉指骨紧攥成拳,青筋几欲崩裂。

  在看到他那刻,眸轻抬,薄唇冷勾成锋。声音染着嗜血的癫狂,“你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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