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挺厉害啊
早上晨雾满天，顾夜从被窝里拖出蒋汜到了操场集合，这节是体育课
“你们两个，为什么迟到？”
体育老师是个女老师，留着利落的贴耳短发，一身粉色运动装站在足球场旁的跑道中央，看见迟到的蒋汜和顾夜语气不善
“对不起，老师。我们刚刚以为是在篮球场集合”
顾夜拉着勉强站稳的蒋汜对老师低着头解释
看过那么多学生，听过那么多理由身经百战的老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撒谎。念在是初犯和不想浪费时间的情况下放过了他们
“以后多注意，归队吧！”
经过两圈的慢跑之后蒋汜才勉强清醒了一点，站在队伍最后一排做着热身动作
杨文西站在队伍最前面喊着口号
“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蒋汜，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被点名的蒋汜面无表情的看着杨文西，没有搭理
“你把手拿起来行不行，跟个病秧子似的，连个操都做不好吗？”
杨文西铁了心要找茬，一遍又一遍的数落着蒋汜，反复三四次，旁边原本看好戏的顾夜觉得有点过分了
“班长，你不觉得你这有点太明显了吗？”
“什么明显？他没做好我提出来有什么不对吗？”
顾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朝蒋汜努努嘴
“你觉得他做的不好？我怎么瞧着他是最标准的一个”
顾夜这话说的其实没错，蒋汜确实是全班做的最标准的那个，该有的高度都有，该打开的也都打开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故意的挤兑
体育老师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没有打算管这种你针对我我针对你的小事，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走过来
“我们今天练习一下这学期的体考内容，男生一千米，女生八百米。男生先来”
说完开始拿起秒表准备计时
三分钟后，蒋汜第一个跑完，体育老师按完秒表拿着点名册叫他
“名字”
“蒋汜”
将成绩填在名字后面的空格里，体育老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离终点还有半圈的第二名，心里想着:
三分零一秒，很久没看见过这么好的成绩了
男生一千米全部结束总共用了五分钟，顾夜不想出太多汗一路掐着时间跑进了及格线
“行啊！！看着连汗都没怎么出的样子”
顾夜走到蒋汜身边看了一下，发现这人居然没出汗
“我不容易出汗”
蒋汜从小就是不容易出汗的类型，别人在跑完步都觉得热的要死，只有他会感觉越跑越冷。跑步带起来的风打在脸上，弄得他有点头疼
男生结束之后到了女生，女生的八百米就开始千奇百怪起来。有如秦雨涵那样的女汉子独领风骚一直稳步在最前面，也有像张婷婷那样柔弱得风一吹就要倒的
秦雨涵完美的碾压了全班女生，以三分钟的时间成为了第一名
等到最后一名女生登记完成绩，体育老师一脸严肃的开始批评教育起来
“五十多个人，满分的没有两个，还有些人连及格线都没有进，自己的成绩自己记着，下节课继续测试，比这次还差的，就不用考试了。解散”
蒋汜刚准备回宿舍就被叫住了
“汜哥，早饭吃不”
秦雨涵扎着跑乱了的头发走过来，现在他们这群都跟着周文强喊起了汜哥，丝毫没有了当初对凶神恶煞之人的恐惧
本来打算回去睡回笼觉的蒋汜站着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去吃早饭，大早上空腹跑完胃还是有点疼的。
顾夜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听见声音转过头看见蒋汜捂了一下胃，微微皱起眉等在了原地
秦雨涵拽着陈俊杰追了上去
“汜哥，夜哥，咱们去哪吃啊！”
顾夜看了眼时间，九点半
“食堂应该没什么吃的了，有也冷的差不多了，去商业街吧！”
四个人走出小铁门穿过超市去了商业街进了唯一一家早餐店
一人一笼小笼包，配一碗白粥和一碟小菜
“汜哥，你今儿是不是第一名来着？”
陈俊杰塞了一嘴包子问蒋汜，一句话喷出了两次肉馅
坐他对面的顾夜感受到了一阵猛烈的攻击，赶紧护住自己的包子和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陈俊杰赶紧道歉，忙着把桌子擦干净，也忘记了问蒋汜成绩的事儿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心理课，因为这个老师上课从来不点名，所以这是蒋汜这学期第一次来上这门课。
顾夜戏谑的看着蒋汜
“怎么，今天有心情来上课了？”
蒋汜没有理他，一如既往的趴在桌上准备睡觉
“同学们下午好，今天来的同学挺多的嘛！”
这节课的老师姓胡，一个戴着眼镜梳着中分的大好青年。看着教室里不到一半的学生，心态极好
“这节课呢！老师要先给大家布置一个作业。做一个关于未来的ppt，关于未来想做什么职业，或者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格式内容不限，我只有一个要求:真实！”
这位胡老师上课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第一节课开始前就在群里发了通知:各位同学如果有比来上这堂课更重要的事，可以选择不来上课。我不会点名也不会计较，只要你们认为可以，我就可以。
从此上这门心理课的学生再也没齐过
两节课过去蒋汜的头一次也没抬起来过，就连下课都是顾夜把人摇起来的
“你再不起周文强要被饿死了”
下午上课前周文强去了一趟301宿舍，约好了下课一起吃饭。现在人已经等在商业街了
“你们可算来了，怎么这么慢啊！”
一看见人周文强嘴上抱怨着脚步一点不停的往“醉仙楼”中餐馆走去
好巧不巧的一进去就和杨文西打了个照面，蒋汜和顾夜装作没看见他直接越过。自从了解了上次的参赛事件过后，周文强也看他极其不顺眼，过去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把人撞了一下，吹着口哨去看菜单
杨文西黑着脸坐到了三人旁边那桌，等菜期间不停的偷瞄着这边，周文强实在忍不住
“看什么呢？没见过帅哥吗”
杨文西微微翻了个白眼
“就你，没看出来帅在哪里。再说了，长得帅又怎么样，人品才是最重要的。不像有的人，仗着皮相肆意妄为”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杨文西这话的意思，在内涵谁不言而喻。周文强最见不得有人阴阳怪气不说人话，一拍桌子站起来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在这逼逼赖赖，不搭理你你还没完了是吧。人品，我看你最没品”
周文强这一嗓子出来连门外路过的都停下来往里面张望。蒋汜踹了踹了他，用下巴指了指板凳示意周文强坐下，然后看着杨文西半天没有说话，盯的杨文西心里发怵
“你这什么眼神，别，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
杨文西扯着嗓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以多欺少似的
顾夜慢慢的端着茶杯喝茶，余光看见蒋汜笑了笑，心里替杨文西感慨:这个班长也是个有胆色的，可惜没什么脑子
“嗯，我们不仅人多还没素质，你要不要试试？”
蒋汜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出来，顾夜没忍住呛了一口茶。周文强对着他竖起大拇指
“汜哥，还得是你”
走的时候顾夜听见杨文西一个人小声的嘀咕
“不就是体育好嘛，有本事比比考试成绩”
“……”
走出“醉仙楼”后，顾夜撞了一下蒋汜，小声的问
“你体育看起来很好的样子，练过？”
“岂止是好啊！我汜哥以前可是专业的艺体生，参加过市运会的。篮球队田径队都抢着要他，要不是因为……唔，我……”
周文强还没来得及说更多就被捂住了嘴巴，蒋汜捂的有点急，连鼻子也捂住了，放开的时候周文强大口的呼吸，脸都憋红了
顾夜挑挑眉走到蒋汜身边
“小家伙，挺厉害啊！”
蒋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所以为什么没有考体校呢？”
周文强刚想回答顾夜就被蒋汜一个眼神吓得闭上了嘴
“太累，不想考”
“是嘛”
顾夜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想着晚上回去偷偷问周文强
晚上十点蒋汜进了浴室洗澡，顾夜出门机会给周文强打电话，电话接通还没说话周文强就开始求放过
“停，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不会说的，你死心吧！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要是汜哥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顾夜一时间不知道还该不该问，半天才回了一句
“我不会让他知道”
“不是，我说你怎么对汜哥的事这么感兴趣，你要真想知道就直接问他去，反正这事儿我不说。这是汜哥的心病，我劝你最好也别问”
顾夜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也就不再纠缠，挂了电话回去了
蒋汜洗完澡出来看见顾夜坐在自己床上，手里的帕子直接拍了出去
“回你自己床上去”
“坐一下怎么了，不要这么小气”
“……”
小气鬼蒋汜懒得理他，拿着换下来的脏衣服去洗衣房了
“这都几点了你还洗衣服，明天起不来我可不叫你”
顾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话音里还带着笑意，蒋汜听见头也不回的进了洗衣服的门
洗完回来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蒋汜看了一眼已经睡了的顾夜，放轻脚步去了阳台
不一会儿响起了打火机的声音，顾夜睁开眼看着站在阳台的人
蒋汜吸着烟看着窗外，不知道是窗外的路灯太刺眼还是别的什么，顾夜觉得这个挺得笔直的背影，看着有些落寞。
深夜，偌大的校园归于平静，等待着新一天的太阳升起